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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康行在外面胡搞,那他和谁胡搞来着?你说呀,老姐!”

“这个……嗯,实在不好意思……我不好说。”

荣利子拼命挣扎着,试图从真织手上挣脱,可是……好大的劲儿呀!真织贴着串珠的肉色水晶甲片深深掐着荣利子的手腕,眼看就要掐出血来了。平常看上去和气温婉的真织,指甲竟如此充满攻击性,她的本性已经全部显现在了指甲上。妈妈、爸爸……荣利子像孩童时代那样暗暗在心里求助。这时,一股夹杂着人工甜味剂的温热气息扑入耳朵。

“你不会说就是你自己吧,啊?!怪不得你口口声声说得这么肯定呢。”

真织终于松开了手。一瞬间,空气变冷了。真织往旁边一张椅子上重重坐下,同时发出一阵冷笑。从真织的手上逃脱出,似乎让荣利子感到一丝安心,但只是片刻,真织用无礼的目光在她周身上下打量,仿佛在掂量对手的分量。荣利子无法回击,她已经说不出话来,此刻她能够做的就是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的身体,除此以外,她不知道还应该做些什么。

“哦,康行和你是吗?哼,你在同期进公司的男员工中好像挺有人缘的啊,但是,你知道派遣员工们是怎么看你的吗?”

不想听!——荣利子只想把耳朵塞住,她不想听从真织那张奚落的嘴里说出来的任何话。

“八婆!装腔作势!一副酸老太婆的样子,高中时居然还当过学习委员?明明没有谁嫉妒她,非要假装大度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真叫人受不了!和那个女人一起吃午饭,还不如不吃呢!……我敢打赌,你一个朋友也没有!‘我的完美人生中的唯一缺憾就是没有女性朋友,啊,我多想拥有朋友啊,假如拥有了女性朋友,我人生拼图中缺少的最后这一块就天衣无缝地嵌进去了!谁来同我说说话呀!谁来同我做好朋友啊!’……”

真织模仿荣利子的声音连说带比画,扭动着腰肢,双手握在胸前,就像一个受人欢迎的演员。看来平时没少在众人面前表演。荣利子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像发烧一样全身发烫,她心想:只要能从这儿逃出去,花多少钱都不会吝惜。

真织垂下手,面对面地看着荣利子:“你也知道,康行就那副德行,不把他捧在手心里供着他就不是滋味,既然决定和他结婚,他和别人搞不搞的我也不计较,可是你,简直叫我恶心得想吐!明明自己有错,还假惺惺装作亲切的样子凑上来,别人说你果然没说错啊。你大概觉得我的学历、教养很让人瞧不起是吧,告诉你,要我说呀,倒是你比我更加让人瞧不起!哦哦,好不容易把婚事定下来,却被你搞得心情糟糕透了。我婚礼请了营业部所有人参加,当然不能单单落下你一个,我只想办一场完美的婚礼。我能走到这一步,是忍受了多少委屈你知道吗?我连高中都没能毕业,虽说只是个派遣员工,可我是怎么在大手町这种高级的地方当上一名白领的?因为我有一帮好朋友,是他们想尽办法来帮我,因为我拥有朋友,我信得过他们!为了他们,我也要实现我的梦想。你说说看,你想怎么补偿?像你这种一帆风顺、不知道世事艰辛、从来没受到过伤害、完全不理解别人辛苦的人,你打算怎么抵偿你的罪责?我猜你现在心里只想着怎么从这儿逃走吧?”

说到这里,真织气势汹汹地站起身,一把按住了荣利子的肩头,荣利子用手去撑桌子,无意中撑到了桌面上的电脑键盘,电脑发出一阵刺耳的怪叫。真织的目光直瞪瞪地盯着荣利子,脸色变得赤黑,青筋突起,就像漫画书里的鬼一样。

“实在……抱歉!”

荣利子强忍住泪水,低头向真织赔不是。真织说得没错,荣利子此刻其实顾不上什么道歉、赔不是,恐惧已经占据了大脑,她只盼着现在这个局面早点儿结束,好返回原先的居处,然后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继续关注“大比目鱼”的博客。只不过,有一件事她还是想弄清楚:“……既然信不过男人,为什么还非要这样隆重地举办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