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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应该把它送去洗染店,然后搁在衣柜最顶上,”艾丽莎说,“过一段时间,你就可以决定怎么处理它了,不着急。”

艾丽莎也过来一起吃饭,我们仨几乎从来没有同时约到一起过。三角关系即便是在同性友谊中都不受待见。

“我马上去准备鸡尾酒,这会让你振作一点。”索菲亚说。

索菲亚是调制鸡尾酒的专家,她经常背着一个精致的原色帆布包满城转悠,里面装着调制鸡尾酒所必需的器皿。艾丽莎带来了寿司。我从冰箱里取出一些干巴巴的剩奶酪,然后我们在餐桌旁坐下。我们为生活干杯,为自己、为夏天干杯。最后,好像全世界都争着要跟我干杯,为了欢呼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到来的未来。

“好吧,姑娘们,”我说,“我已经决定去卡塔尔克斯待几天。性,毒品,摇滚。谁报名?”

艾丽莎望着我,满脸担忧,而索菲亚则热烈鼓掌。

“就是!就是!咱们去卡塔尔克斯吧!”她欢叫着,而艾丽莎则开始旁征博引滔滔不绝地谈起毒品的危害、弗洛伊德、服丧、母亲的角色以及那些对我虎视眈眈的危险。一个全心投入享受世界,另一个却宁愿忍受痛苦并剖析痛苦。

“你有没有注意到,自从跟那个古巴人好上以后,她穿衣服也越来越像古巴人了?”索菲亚对我窃窃私语。

“没错……”

艾丽莎穿了一条白色花边的超短裙,一双高跟凉拖和一件红色圆盘图案的上衣。深色蜷曲的长发披散着,指甲染成了红色。她看起来快乐而活泼,像一个五岁的女孩。我们每个人在幸福的时候都会显得比较年轻,但是艾丽莎在两分钟之内可以从五岁变成五千岁,她几乎永远都在两个极端上。等她老了,肯定会是一个有着精明灰鼠脸的老太太,我想着,而她还在用电视新闻播音员的严肃态度侃侃而谈。

“看她的屁股,跟一个古巴人谈恋爱只是时间问题。”索菲亚小声补充说。

但问题是,我暗想,在这样一个屁股内部,或者更准确地说,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古巴翘臀上面,是一个永不停歇的法国存在主义哲学家式的睿智而善于分析的头脑,这使她的生活变得有点复杂。这个可怜的女人总是在古巴翘臀和法国哲学头脑之间努力保持平衡。

“你应该跟你的古巴人一起来。”等她讲完,我对她说。

“他叫达米安!我都跟你们说了一千遍了!”她抗议说。“啊,对!达米安,达米安,达米安。我每次都忘,对不起。不过,再怎么说他也的确是古巴人,不是吗?而且他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古巴人。”

艾丽莎很严肃地看着我,什么都没说。我跟朋友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激情四射而又摩擦不断,然而在母亲漫长的生病期间,这种友谊变得缓和而平静。我问自己,需要多长时间,一切才能恢复正常?

“哦,对呀,你们一起来吧,一起来!”索菲亚喊道,“对了,你跟达米安相处得怎么样?你开心吗?”

“我很开心。但是他在性方面贪得无厌。事实上我都筋疲力尽了。”艾丽莎回答说。

艾丽莎有能力使任何话题,甚至跟一个新男朋友的性生活,都变成睿智而学术的话题。而索菲亚正相反,她把身边的一切都变得轻浮而诙谐。我们三个人,每个人都有一个主题,一条主线,一个特有的口头禅,一种独有的环绕于身的香氛,一首永远相伴左右的背景音乐,永恒不变,有时候无声无息,却如此持久而挥之不去。

“还有谁要来?”索菲亚问。

“让我想想。哦,对了,我的两个前夫。”

“什么?”她们俩异口同声地喊。

“你要跟你的前夫们一起去卡塔尔克斯?不是在开玩笑吧?你觉得这正常吗?”艾丽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