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敌我桥梁(第3/4页)

沈香雪微笑道:“你很快知道,记着扮作互不相识。”

龙鹰淡淡道:“那他肯定是有头有脸的人,让我在某些场合遇上,否则何用诸多顾忌。”

沈香雪嗔道:“你装蠢一点不成吗?”

龙鹰哈哈一笑,道:“劳烦二姑娘帮小弟一个忙,代我知会都凤小姐,就说小弟饮醉食饱,坐得不耐烦,私下溜了。”

龙鹰循原路离开,走不到五十步,一人沿游廊而至,赫然是河间王。

龙鹰觑准附近无人,止步笑道:“这么巧,看来河间王该为如是园常客。”

杨清仁一脸和气的趋近,欣然道:“本王是一心来见范兄,好报上可令范兄惊喜的消息。到一边说话如何?”

他的开门见山,直说直话,赢得龙鹰些微的好感,因怎都比说大番废话好,随他转入通往一边园林的小径,左弯右曲后,在一座高逾地平丈许小丘顶上的六角小亭,对桌坐下,仍可看到部分湖面的风光。

一艘小船出现在视野内,凭过人的眼力,认出是由高戬划船的载美香舟,心想这才是巧合。

杨清仁的话声中断他的思路,悠然道:“转瞬又与范兄碰头,马球场换作如是园,时光的流逝,从不饶人。”

龙鹰朝他瞧去,欣然道:“我们首次见面,立即刀来剑往,现在却在此神都内别有洞天之所,促膝相谈,人事的变迁,比之光阴转移,尤令人心生感触。”

杨清仁精芒闪烁的打量着他,感慨的道:“与范兄交谈,撇开人世间的恩怨,是赏心之乐。范兄一向玩命江湖,可是深交之后,竟发现范兄是个爱思索人生者,否则不能随口道出内心的感触,清仁大有同感。”

龙鹰谨记“欲益弥彰”之弊,不作解释,道:“河间王研修占卜之学,是出于兴趣,还是在苦思不得下,进军天人之道?”

杨清仁叹道:“范兄说得出这番话来,异乎一般学究,是对人生有深刻的见地。其他好奇者问及本王这方面的事,总是纠缠于什么大道小道,视之为旁门之学。他们修易,修的是义理,故穷一生之力,了无所得。如能似范兄般一眼瞧破,易的真义实为天人之道,当不用徒耗精神。”

龙鹰从他的话看出他的自负,趁机道:“我倒没机会和学者、学究比较过,只是自小爱思索,亦未有碰过易学术数。哈!河间王的占卜之法,该非龟筮拈箸,而是合指一算。对吗?”

大家本抱着闲聊两句之意,作开场白,岂知一发不可收拾,竟讨论人生道理。

杨清仁道:“易经是源头,开出大小河溪,本王最拿手的是大六壬,触机起卦。”

稍顿续道:“当日球赛结束,范兄刚离开之际,心中一动,起了课六壬,关乎的是我们‘南人北徙’的事。”

龙鹰精神大振,别人或许对杨清仁半信半疑,他却清楚此君触机下占的卦应验如神。撇开占得李显短期内遇刺的灵卦,当年在洞庭湖总坛,他占得“三传皆空”的六壬课,所谓“三传无形,事不出名,纵然出也,亦是虚声”,正正是对他“范轻舟”乃子虚乌有的事实贴切的形容,幸好杨清仁知而不明,否则自己早舟覆人亡。对方可轻易布局,如被小可汗、杨清仁、洞玄子和香霸在绝地连手围攻,肯定邪帝亦难幸免。

忙道:“该是好消息,否则河间王刚才不会那么说。”

杨清仁似谈兴颇隆,或因秉承他在飞马牧场许下于神都碰头时“识英雄重英雄”的诺言,此际的交谈是一个新关系的开始。

从沈香雪到杨清仁,一波接一波的行动,代表着对方态度上的改变,全面调整处理“范轻舟”的策略,以稳住他这个“变数”。

凭杨清仁的识见才学,蓄意笼络一个人,像他的“影子剑法”般难挡难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