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两个现实(第2/4页)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痛快之极。

博真叹道:“想起可和两位兄弟遨游神州,以前所有苦难都是值得的。”

风过庭道:“苦尽甘来嘛!”

荒原舞道:“可惜太少不辞而别,否则当可听到他新鲜独特的见解。”

胜渡点头道:“太少确是个令人怀念的家伙,在山南驿时我只希望他有多远滚多远,现在却嫌与他相处的时间太短了。”

接着有感而发的道:“人生的遇合非常离奇,在我正要葬身沙漠的当儿,遇上鹰爷,从一个无名小卒摇身一变而成颉戛斯的铸大师,又得如花美眷,到今天与诸位欢聚于鹿望野,若如一场大梦。在我们举行路祭的一刻,这个感觉更强烈。”

胜渡口中的路祭,指的是他们抵龟兹城前到彩虹夫人等遇袭身亡的地点拜祭。胜渡的话,令龙鹰想起女帝的“冥冥之中,自有主宰”,武曌说这两句话时,龙心是否真的相信人生是如此呢?对此龙鹰有深刻的体会,实情异常复杂。命运就像汪洋里一个接一个的浪头,浮沉其中,间中会从水里冒起头来,看到自己处于浪峰之间,得到清醒的一刻,就像女帝说出这两句话之际,又或如胜渡人生如梦的强烈感觉。可是浪头打过来时,会将你完全淹没,忘掉一切,心不由主地迷失在人生的浪涛里。

当席遥向他说出仙门的事,在那一刻他清醒过来,就像从未到过水面上活在深海的游鱼,从汪洋里冒出头来,看到习以为常的世界,只是更广阔天地的部分。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深陷在汪洋里,忘掉曾见过的景象,至乎那种感觉。

方雄廷的声音传入耳内道:“今晚特别难得,我从未试过这么轻松写意,这般的懒洋洋,每当想到我们终于成功了,会打从心底开心起来,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

觅难天笑道:“看来除了鹰爷外,谁都没有返帐里作梦的念头。对吧!”

众人起哄大笑。

龙鹰尴尬的道:“难天也来耍小弟,我的情况叫身不由己。明白吗?”

各人笑得更厉害了,他们的这群人愈聚愈多,超逾百人,一起狂笑,声震野原。

龙鹰长身而起,道:“诸位大哥不用理会我,可谈谈笑笑直至天明。请哩!”

在欢笑声里,龙鹰返帐去也。

龙鹰隔远便从花秀美的呼吸,听到美人儿睡得很甜,显示她像方雄廷般抵鹿野原后放松下来,不用担心默啜突然而来的报复。

不管城和拿达斯是默啜最后的努力,凶险处犹过于被丹罗度千里追杀,但他们终于度过,安然返回南方,享受到眼前的成果。

他想起因彩虹等而来的仇恨,除遮弩仍逍遥在外,边遨身首异处,军上魁信生不如死。但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默啜而非任何人,此人掠夺成性,视其他人为低等民族,始终是中土的大患。而为了对付他,不得不放过遮弩,这也是政治,更是战略布局,事事须从大局去审时度势。

他又想起乌素和他的两位同伙,可惜见不着他们,否则会劝他们返天竺去。

他刚揭开帐门,花秀美醒转过来,在帐内柔和的灯光下,她更是秀丽至不可方物,独特的气质使她和任何美女亦迥然有异,只是没法形容出来。

龙鹰再生出花秀美是塞外最珍贵资产的动人感觉,因这位没有男人不想染指的美女,歌舞乐三绝,火候造诣均臻达文化艺术的巅峰至境,本身正是最夺目的异采,没有花秀美的龟兹会变得黯然无光。

美人儿喜孜孜的坐起来,伺候他宽衣,她身上只有单薄柔软的贴体丝质内衣,将她曼妙的线条体态尽显无遗,诱人至极,登时一帐皆春。

自第一次在龟兹城她的舞乐院欢好后,这位歌舞乐大家对他再没有任何保留,不过她对龙鹰的爱,一如她的舞步般悠扬荡漾,温柔婉约,若如在空山灵谷里默默淌流的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