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 没有孔府,山东焕然一新(第2/4页)

一个探花及第的第一甲进士,会试的主考官,跑到家乡的县衙做不入流的县志编纂,裴纶这经历自然算是大起大落。

按理来说,裴纶应当是改悔了!

但是回朝之后的裴纶,作为御史言官,清流中的中流砥柱,他的第一炮就瞄准了宫中巨蠹—王振!

一篇‘亲贤臣,远小人’的奏疏可谓是荡气回肠,从东汉末年十常侍开始引经据典,再到大明高皇帝在皇宫树立‘宦官不得干政’铁牌为援引,大肆抨击司礼监太监王振擅权,僭越神器。

这篇雄文的另外一名主笔,翰林院讲筵侍讲学士刘球,被捕下狱,在狱中被杖毙而死。

裴纶因为名声显赫的缘故,不好明面上下手,但是裴纶也难免兔死狐悲,也不敢再得罪王振了。

裴纶如此做官,在景泰年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是他在正统年间如此做官,自然是把自己官运给堵了。

“景宜治下,政通人和,百废俱兴,短短数年,再无响马之害。”

“山东地面民风斐然,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于某佩服!”于谦见裴纶也没摆出他少保的架子,先是寒暄了一阵。

景宜是裴纶的字,毕竟是同榜,虽然不在一个赛道上,但是于谦和裴纶都得罪过杨士奇,也都得罪过王振。

裴纶这七年来,在山东干的很不错,上任山东后,就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清理响马,山东响马甲天下,乃是山东特色流匪,被裴纶联合密州市舶司京营给清剿的一干二净。

剿匪是个麻烦活儿,这里面要甄别到底是逼良为娼,逼上梁山的普通百姓,还是无恶不作、打家劫舍的恶匪。

这里面最精细的活儿,莫要属劝人下山了。

裴纶虽然有仰仗密州驻扎京营的因素在,但是能把人劝下山,的确是裴纶的本事。

政通人和,百废俱兴。

裴纶第二件事,是安民生。

裴纶借着孔府大案的余威,山东布政司和按察司联手,开始对山东地方的贪腐问题进行查处。

朝廷查抄孔府田亩,山东官府手中的官田变多,能做的事也更多,裴纶没有把这些变成自己的私田,而是仿照农庄法,集体耕种,收纳流民,成果不菲。

裴纶围绕密州市舶司、胶州湾,发展经营山东配套产业,发展极为迅速,密州市舶司从一个十万多的小城,逐渐变成了万国来贸的百万人口的大城。

物质基础决定了上层建筑,所以才有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于谦对裴纶的认知是直气劲节。

朝堂清朗,有他裴纶的容身之地,若是朝堂昏暗,这样的人在朝堂为官,可谓是步步惊心。

裴纶很擅长经营,山东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条,就像是徐有贞一样,裴纶不擅长站队,不擅长朝堂狗斗,在地方做地方官,却能安土牧民。

于谦对裴纶的认知非常准确。

在原来的历史线里,景泰八年三月份时,裴纶已经死了,被气死的。

景泰八年一月,明英宗朱祁镇从南宫复辟。

裴纶二月闻讯,大悲极怒,积愤成疾,又束手无策,不久之后便撒手人寰。

裴纶的确不擅长站队,甚至无法接受城头王旗变幻。

裴纶赶忙行礼,俯首说道:“少保谬赞,在下不甚惶恐。”

于谦可以叫他字,但是他这趟来不是私事,是公事。

“我这次来拜访于少保,是想让于少保劝说陛下,入济南府驻跸。”裴纶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

山东需要大明皇帝驻跸,即便是没有政策上的倾斜,至少也不应该落后。

比如这次的以工代赈,山东因为经济稳定,就排到了最后。

面对冬序,山东的压力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