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二回(第4/4页)

秦砚已经忘记自己是如何一路飞奔而至,也忘了自己是如何走进帐内。

握住她的手已经好像要用尽他全部力气一样,秦冶好似想要像往常一样,对她笑笑。

只是扯出的嘴角,已经细微的让人看不出。

“没、事……”

秦砚擦着泪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她知道不该让他担心,“都、都已经回到城里了,乡亲们都平安……”

秦冶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头轻轻地挪动。

他想听的不是这个。

秦砚擦着止不住的泪水,勉强自己的声音仍旧平稳。

“我会照顾好自己,出嫁那天穿着……我绣的丑嫁衣,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我还等你去笑我……你等等我,好不好?”

他们两个人,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

秦冶的嘴唇嗡动,秦砚伏在他嘴边想要听清他的话。

“……等……别怕……”

握紧她的手渐渐松了力气,微弱起伏的胸膛止住了呼吸,眼睛还盯着她只是已经失去了光彩。

秦砚颤抖地手帮秦冶合上了双眼,再也压抑不住的悲痛化为痛哭。

“以前你说,你是我哥哥……有什么难处就说。”

“我没什么想要的啊……现在我说,你能不能多陪陪我。”

但是再也没人能回应她的声音。

“哥哥,我好怕啊……”

手中本就发凉的肌肤急剧变得冰冷青紫,秦砚伏在秦冶的身前,只能感受到亲人的离去而她却无可奈何。

秦冶说本就是喝了一辈子药,死后就别给他灌什么防止腐烂的药物,也不想躺在棺椁里让腐虫啃食。

一把火把他随风带走,明年春来化为万物。

秦关形势不定,秦冶叮嘱待长安的人来了以后,有人接替他再公布自己的死讯。

所以秦冶甚至没有葬礼。

秦砚盯着那把火在河边燃尽,她这样失去了父亲,她也要这样送自己兄长远去。

她没有哭,只是盯着那火苗静静燃灭,看着那缕火光带走她唯一的亲人。

接下来的日子,秦砚都不知是如何度过的。

她想要写下些东西的,但她做不到,唯一能寄去信件的人现在依旧在战场中厮杀。

漠北也传来了大胜的喜讯,但这让她战栗了一整夜。

因为不知这喜讯到底是不是她能够享受的。

信件还是来了,秦砚抑制不住的颤抖甚至难能让她拆开信件。

她觉得恐慌,甚至难以喘息。

秦砚分明知道此刻漠北打了胜仗,能传来书信不应当是坏消息。

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那最坏的结果。

更有甚者是秦冶弥留之际的景象。

信是冬寻帮她拆开的,那上面的字秦砚甚至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是幌子也好,是真心也好,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受够了在家中只能担惊受怕,甚至害怕每一个到府中的消息,而自己能做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等待。

她不像兄长那么坚强,那么无畏,她只是一个寻常的女子。

那种感觉从未有如此强烈,她害怕以后也会是像现在只剩自己一个人。

秦砚放了那封信几个月,其间漠北寄来了许多的信件,但她不敢再去碰。

她寄出了自己回信。

[ 抱歉,是我的之前失言了,我不能再与你通信了。]

作者有话说:

唉,就是这章让我卡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