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回(第3/4页)

比写中宫令有意思多了。

秦砚的字好看,秦关人也喜欢找她写。

不过也收钱,不能扰乱同行价格。

两文钱也是钱,听着铜钱的声音,开心。

但长安城这样的摊子有些不同,番邦商人往来,许多人会说中原话,但不会写。

一些拟定契约需要人代写翻译,这摊前就聚了不少番邦人,穿着什么样式的衣服都有。

一批客人散去,那代写书信的先生频频往秦砚那看来。

秦砚投去友好的笑容,好似发问。

“姑娘,劳烦您一件事,可否帮在下看一会摊?”

人有三急,不去不行。

他那摊上也没什么值钱的,那姑娘带着丫鬟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在等人,劳烦一下准没错。

原来是这样,秦砚欣然应下,熟练地坐到了那摊前。

她摸着那有些粗糙的纸张,和宫里的自是不能比拟,但写字不分纸张如何。

秦砚看着那有些杂乱的桌面,瞬时动手将纸张摞在一起,笔也放在了架子上,砚台……

等等,她怎么又帮人整理起东西了?

一定是平常帮沈旷整理惯了,现在竟然板不过来了。

秦砚不知哪来的气,头一撇,重重地把那纸张摔在桌子上。

此时对面巷中一行人被陡然的一声,吓了一跳。

忽然来了一队人马,到了这里便要问:“姑娘!你,代写,行吗?”

来者是个荷迁国的姑娘,长得人高马大,说着一字一顿的中原话,

“行,来吧。”秦砚笑着让她坐下,刚来就开张有点运气。

那姑娘说是要给情郎写封情书,是个西盉男子。

秦砚问了几句,那姑娘有些不好意思,本就磕磕绊绊的中原话更加连不成句。

秦砚用荷迁语打趣两声,姑娘放松下来,见秦砚会说自己的母语,用中原话夹着母语说了起来。

两人有说有笑,秦砚轻松地把那情书写完了,扬着笑脸将信笺塞在信封中递给那位姑娘。

而对面巷子中,有人看向那阳光下的笑脸格外刺眼,明媚如骄阳一般,只是从不会对他绽放。

“陛下,您要不就送去算了。”

康平见皇帝提着好几包蜜煎,站在那一动不动。

沈旷仍旧像没听见一样,一直等到皇后与沈熙君回府,他才转身骑了马到秦府。

秦砚在秦府门前遇见了沈旷,她本是没在意直接向府中走去。

反正也不能不让这人进门,也不再管他。

但她走了一阵却发现沈旷没再跟上来,回头看去,那锦衣华服的男子站在府门外望着她却不踏进府门一步。

秦砚叹了口气,以为这人又想搞什么花样,又走了回去。

“陛下,可有话说?”她抬头问。

沈旷看向皇后,她面对他永远是这样的端庄得体,他永远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但从没有等来。

虽然是已经做好的决定,想过好几日,写过数百张纸,但真正到了这里却比守下万里江山要难。

沈旷拿出薄薄一张纸,递给他的皇后。

他缓缓说道:“朕同意和离,明日会昭告天下,但不会下废后诏书。”

秦砚那一瞬好似没听清沈旷说的是什么,只觉“嗡”得一声心中一片空白。

她颤着手接过那张薄薄的纸,那是沈旷亲笔写下的和离书,简短到只有一句话——“成婚三年,今日夫妻和离,各厢欢喜。”

忽然哽咽一声,眼前景物模糊不清。

沈旷见她那落下的泪水砸在和离书上,那也是浸在他伤口的盐水。

“无人限制你的自由,长安城你可以自由来去。”他道。

自由。

是她想要的。

秦砚泣不成声,她所求终究是握在了手中,不停地将泪水拭去,但泪珠永不停歇冲出眼眶。

沈旷捏着手帕的手想举出想为她擦掉泪水,但现在他已然没有那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