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回(第2/4页)

“为什么高兴了也不愿意说,那不是因为您是皇帝,说了能解决什么,能放她和离?还是能解决深宫破事?”

但顺着这句话往下,那就只剩下和离一条路。

他不能接受。

但傅庭安可能要说一个他更不能接受的,“倒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您能不能接受,这……”

沈旷想不出什么更不能接受的状况,道:“讲。”

傅庭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壮着胆说:“摒弃阶层局限,重新做人。”

那傅庭安本身就有天然的优势,他一个伯府世子天然就比公主矮一截,沈熙君嫁到傅家那叫下嫁。

所以沈熙君有什么就说什么,万事好商量,求和不行就跪一跪。

当然,他从没跪过,没有啊。

但皇后不一样,那嫁入皇室谁敢说半个不字。

要不是皇后没有家人,还有丹书铁券,那都不敢干这个事,肯定就耗死在宫中,成了第二个皇太后。

皇后怎么了,皇后还不是皇帝一句话就得进冷宫,谁不怕。

他又看兄弟一眼,也是怪可怜的。

但这身份架子不好放下,也没法彻底放下。

那可是皇帝,也来个去他的皇帝,不干了?

那不可能。

要不怎么说是死局呢。

这句话在沈旷心中盘桓许久,甚至到了夜深人静,康平来提醒了数次时辰不早了,他也钉在那广华殿上。

一封有一封地批着奏章,来自西盉各处的折子都汇聚在这里。

他的一生注定要为天下操劳,给予他的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和无尽的孤独。

这是帝王所注定要承受的。

秦砚确实给了他数条和离的理由,但归结与一点,虽然有许多旁人的原因。

但还是因为他,因为他的身份。

还有因为皇后……皇后这个高坐于万人之上却处处受制于人的位置。

入夜至深,沈旷从书架中取来一个檀木匣,那封和离书安然放在了那些信封之上。

他拿出那封和离书,还有放在最上面的信件,全部在面前展开。

两次。

也许确实是他强求。

沈旷拿出一张整洁的纸张,左手提笔写下一句话——“成婚三年……”

秦砚那日之后有好几天没见到沈旷,御林军也安安生生,没在闹出任何动静。

试探几次,发现御林军确实不会再跟,只是有些暗卫恪尽职守跟在远处,倒也能勉强接受。

她觉得沈旷想那么多天,应当是快想开了。

另娶皇后为他掌管后宫才是他最合适的选择。

秦砚这几日在府中闲不住,日日上街,甚至约了沈熙君一起上街。

以前在王府时,沈熙君还未嫁人,未出嫁的公主很少出宫。

等她嫁人了,没几天沈旷就入主东宫,所以两人也从没一起上街过。

“姐姐,你和离了以后想干什么呢?”沈熙君倒是改口的极快。

“嗯……”秦砚还没想好,“先花一阵子钱。”

“您这叫花钱呢?”沈熙君禁了禁鼻子,“十文钱的水瓢跟人讲半天。”

这几天上街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真是秦关的大小姐,省吃俭用的。

从没花超过十两银子。

“十文钱还不贵呢?”秦砚就是看那水瓢可爱,小小的葫芦切开,买回来玩两天罢了。

“哎,那是赵家的姑娘,我去打声招呼。”沈熙君见了熟人便过去看看。

那事情还没定下来,遇见了人怕是会尴尬,秦砚也没跟过去。

秦砚在街角等着她,看向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心生羡慕,沈熙君搬到长公主府的也自在多了,脾气也好了不少,还交了些友人。

是好事。

秦砚在街上闲看几眼,见那旁边支着个幌子,上面写了“代写书信”几个大字。

她在秦关时闲来无事也会在街上支一个摊,代写书信,或是代写诉状。

她喜欢听别人说说自己的事,也喜欢听别人讲自己的见闻,然后转而落笔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