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4页)

裴慎:“念春尚未走,你自可以与她说说话去。”

一说到这里,沈澜便恼了,直起身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回来也不愿意与我说话了?竟赶我去与旁人说话!”

裴慎一时愕然,只解释道:“我何曾有过这个意思?你莫要无理取闹。”

沈澜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恨恨道:“我无理取闹?裴大人自是讲道理的人。既然如此,你且讲你的道理去!”

说罢,起身趿拉上软缎鞋,掀开珠帘,甩手入了帐中。

只留下裴慎一时间瞠目结舌,心道这女子果真如小人哉,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沈澜入了内室,拂下帐上玉钩,隔着帐幔远远一望,见裴慎未曾追上来,便干脆背过身去,阖眼睡觉。

没过一会儿,沈澜便忽觉枕边一沉,想来约摸是裴慎坐在床边。

沈澜没动,吵架呢,谁先说话谁先输。

又过了一会儿,沈澜只听见耳畔有人轻轻咳嗽一声。

她没动弹,两人相互煎熬了一会儿,裴慎到底先开口,只冷着声道:“你如今越发骄横了,竟敢撂脸子给我看?”

沈澜便睁开眼,冷冷道:“是我不是,不该给爷甩脸子。”说罢,继续翻过身睡觉。

裴慎被她气得一噎,只恨恨道:“我哪里招惹你,你要来我这里发脾气?”

沈澜心里生气,便低头不语。裴慎位高权重,何曾被人这般对待过,也冷下脸来:“不过宠了你半个月便骄横起来了。既然如此,你且出去好生反省反省。”

沈澜掐了一把自己的腿,疼得她泪眼朦胧:“你既叫我出去,我出去便是。”说罢便要起身。

见她眼泪汪汪,裴慎一下子便心软了,只嘴上道:“你先与我发火,你倒还哭上了,当真是倒打一耙。”

沈澜忍着泪:“这府里个个都是主子,我一个做妾的,哪里都去不得。你自己上外头逍遥也就罢了,回来还要骂我。”

裴慎见她泪眼涟涟,便将她搂过来,软声道:“我何曾逍遥?那宴席上俱是我师长,只洗耳恭听还来不及,哪里敢肆意。”

沈澜抹了抹泪,文人狎妓蔚然成风,她根本不信宴席上没有唱戏的,便将话题绕回来,只嘴上道:“谁知道你们这群文人凑在一块儿,是不是狎妓,是不是寻欢?”

闻言,裴慎霎时便明白了她今日为何发作,原来竟是吃醋。

他心里欢喜,只搂着她,拿帕子替她拭泪,柔声道:“浑说什么呢!那起子下九流,不干不净的玩意儿,我哪里愿意沾身。今日宴席上虽叫了几个小唱,不过那是旁人喊的,我坐在椅子上听了几句戏词便散场回来了。”

沈澜便顺势道:“你不讲道理,自己听了那戏,偏不许我听?”

裴慎被她哭得没奈何,只好道:“罢了罢了,你既要听戏,便叫个说书的女先生来。”

沈澜斜睨他一眼,生怕他起疑,便恨恨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要听了!”

裴慎乐得她不听戏,顺势道:“你说不听便不听罢。”

沈澜偏不顺他的意:“我不!我要听戏!”

裴慎被她气得一噎,心道这天下女子秉性怎会如此?沁芳从前虽性子拧,好歹面上柔顺。如今倒好,脾气是越发乖张了。

“听听听。”裴慎无奈道,“且叫你听个几天戏,届时便与我一同去山西赴任。”语罢,又柔声哄她。

沈澜这才收了泪,破涕为笑,又嘟嘟囔囔地凑过去,只牛股糖似的黏他。

裴慎见她明眸如水洗,面颊似霞飞,眉含嗔,眼传情的样子,便柔声道:“莫哭了。”说着,便要将她往榻上带。

谁知就在此刻,门外忽传来一阵叩门声。

裴慎蹙眉,正欲发问,门外林秉忠急急道:“爷,山西急报!”

裴慎一惊,即刻起身出门,刚开门,林秉忠急急低声道:“俺答大军压境,陛下派人来传口谕,来人正在花厅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