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8页)

“这是什么?”林倾白问道。

郗安笑而不语,他将木盒放在了桌子上,在他师父好奇的目光中打开了木盒子。

里面居然是十几个精雕细琢的小木人,林倾白凑上去一看,发现每一个雕的都是他。

有的是他坐着抚琴,有的是他执卷读书,有的是他垂眸品茶,有的是他舔笔写字........

林倾白望着那些木雕,彻底的愣住了,他抬起手指轻抚在木人的身上。

那些木人从衣冠,到神态,连垂下的发丝都勾勒的很细致,足以看见雕刻之人有多么用心。

“师父,有些是我一开始雕刻的,技术生疏,雕刻的也不好看,本不想拿给师父献丑,但我又想让师父知我这些年的思念,便索性都拿了过来。”

说着郗安就指了指林倾白抚琴的那一个木雕,说道:“这个是有一日在漠山,我听见赤熯战俘在弹奏他们的□□琴,身边的将士们都说弹奏的好听,可我却觉得他们所奏不及师父抚琴半分,便愈发的思念师父的琴声,于是我便将师父抚琴时的模样刻了下来。”

“这个是那日品尝了潜州的生花茶,味道酸甜,想来师父应该喜欢,便又思念了师父品茶时安静的模样,便刻了下来。”

......

就这样,郗安将那些雕刻的木人都说了一遍,而林倾白的指尖也跟着划过了每一个木人。

郗安望着他师父恍惚的神情,眼睛皆是笑意道:“行军的生活枯燥艰难,但是我将师父的模样给刻了下来,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看,便觉得我与师父不曾分开过。”

林倾白注视着那些小木人,眸底亮闪闪的,却望不清是烛火的闪光,还是眼底的水光。

虽是一些小玩意,但是林倾白却反复的抚摸着每一个小人。

忽然他抚摸的手指一顿,在一个小木人背后看见了几滴溅落的红色。

那几滴深红虽是被漆料给覆盖住了,可是林倾白还是敏感的察觉到那是血迹,喷射而出的血迹。

林倾白问郗安:“这是谁的血?”

郗安凑近了看看,笑着说:“不小心被刻刀划破了手。”

林倾白的目光一动不动的望着他,眼睛里渐渐泛上了红:“刻刀割破手指的血不会喷射成如此,你是在欺我没上过战场,不懂这些......”

郗安便在这个目光中一点点的收回了笑意,沉着声音说了实话:“师父,你知道潜州的齐太守吗?”

林倾白虽是一直在京城,但是对潜州的战局格外的上心,自然是知道的。

他侧过脸没有说话。

郗安继续道:“潜州齐太守多年来一直暗中和赤熯族交易,对赤熯族的进攻表抗内纵,以至于多年来潜州一直备受赤熯欺压,当时我察觉有异,摸查许久才查到齐太守身上,而齐太守却提前收到了信,想要带兵叛逃赤熯,只是他们若是想要投诚赤熯,赤熯王开出的条件就是带上我的头颅。”

林倾白的瞳孔猛然缩紧,望向了郗安。

郗安却神色依旧,继续道:“那日我正在刻这个木人,刻着刻着就睡着了,刺客伪装成了军营里的侍卫,趁着四周夜色无人走进了我的营帐,用刀想要割下我的头。”

林倾白皱紧了眉头,心脏都跟着提了起来:“然后呢?”

“那个刺客是个蠢货,割偏了,然后被我杀了。”郗安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轻松,指尖还在

摆弄小木人,像是所经历的事情小到不足以让他再多说上几句。

林倾白却是挂心了,他抬起手,指尖落在了郗安的脖颈处问:“伤在何处?”

“师父。”

“让我看一看。”

“不过是小伤,没什么好看的。”

林倾白便不再多语,只是执拗的望着郗安。

郗安拗不过林倾白,只得无奈的抬手解开了衣服的上领,露出了脖颈。

林倾白凑近了些,看见郗安锁骨上方果真有一道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