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洗骨(第3/3页)

“正是如今这堂而皇之与司韶令成婚的江寨余孽——江恶剑!”

“且无人知道,他司韶令曾在那封密信中再三强调,托我等行动若有意外,定替他保住江恶剑的性命,口口声声与我等保证,江恶剑与江寨并非沆瀣一气之徒!”

“若非我们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又岂会在见到江恶剑时放松戒备,反被他暗算!”

“这画像上的江恶剑,”而陶重山自袖间陡然甩落一纸,用力摔在司韶令的脚下,“你敢说不是出自你手!”

“你现今还敢为了一个杀人如麻的孽畜在我擎山弟子面前肆意妄为!甚至信口雌黄为他强洗罪恶,你可对得起我,对得起惨遭他毒手的其他六位师兄!”

“司韶令……即便我擎山从未入你眼里分毫,你此番行径,未免也欺人太甚!”

说完,陶重山又怒极呕出血来,苍白发须皆是猩红,如他眸间可刺穿心肺的恨意。

夜幕阴沉翻涌,被利刃般的朔风切割,哀嚎着从四面八方挤入,整个大厅烛火忽黯,如摇摇欲坠的星河,人神共骇。

显然连江恶剑也从未听过这些,眼看着司韶令俯身捡起那张遍布干涸血污,早已褶皱破旧的薄纸,指尖苍白,却并无反驳。

毫无疑问,那的确是他的笔迹。

耳际便又猝然被风刃嘶鸣灌满,穿透江恶剑的耳膜,千声万声地提醒他,司韶令竟还曾为他至此。

可他,到底回报了什么?

“陶前辈的意思是,”而这时尉迟骁也开了口,嗓音微有疑惑地打破沉寂,“江恶剑以青山指……偷袭了你们?”

“他也可使青山指?”

话音方落,也引来其他人面露不解。

“他怎么会用青山指……”

可窃窃私语中,江恶剑却脊背泛凉地抬头,与司韶令同时照来的视线交汇。

他确实使不出青山指。

但后知后觉,司韶令也的确曾教过他。

他以为那只是寻常点穴,因当时内力尚且不足,仅学了皮毛,后来与那慈剑剑法一起,皆深埋进心底,不曾再用。

现在想来,司韶令教他的指法分明更为精深。

而他与司韶令四目胶着间,偏却无论如何也记不清楚,他那日大开杀戒时,可曾也在混乱之下用了……青山指。

“不可能是我夫人,”却始终无法下定论间,只见司韶令已转头看向陶重山,低声开口道,“以他当年内力,不可能使出真正的青山指,大师兄看到的人,或许是与他样貌相近……”

“司韶令!”陶重山自是无心听他辩解,“事到如今,你还是这般鬼迷心窍!难不成我堂堂擎山七英会血口喷人,仅凭他出身江寨就污蔑他!”

“……”

“陶梧!”与此同时,陶恣也终于开口,却是冲着仍一动未动的陶梧,“你,你还不过来!你难道也不信我爹亲眼所见?”

便当一众目光集于几人,只见陶梧此刻似也被满目雾杳掩埋,先前那些本已确之凿凿的推断因陶重山的到来悉数崩乱。

“师父……”而他抿唇顿了顿,“可是那些青邺——”

俨然仍十分在意那诡异的七具外族尸首,却不待他说完,清糯的话音戛然而止。

好似由于喉咙被紧扼而霎时涨红面颊,连同他澄澈双眸也被赤红血丝迅速占据,尤其,那被迫分化间,一刹扑鼻而来的强炽信香。

距离他最近的江恶剑神色骤变,率先反应过来,在陶梧不受控制之前不假思索地扯落悬于头顶的道道红绸,顷刻将他双臂紧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