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4页)

盛欢说:“听说你是溯京音乐学院的学生。”

宁秋砚点了点头。

“我去过几次你们学校。”盛欢道,“那里的巨型红杉很美。”

“是的。”宁秋砚说,“我也很喜欢。”

在这样的场合遇到能聊天的人类很好,盛欢落落大方,宁秋砚和她聊天感到很舒服。

他们巡视那些纪念品,猜测都是纪念什么的,宁秋砚时不时地望向关珩的方向。

一名侍应生端着托盘走近关珩,半跪着,将一个杯子放在了关珩面前的矮桌上。

距离有些远,宁秋砚看不清杯子里是什么,但能确定不是血液,因为颜色很浅。

很久之后,宁秋砚才知道,那是一种特制的“酒”,某些成分与血液相似,血族饮用它能获得类似酒精的体验,是血族中身份矜贵的人才能享有的奢侈品。

但关珩连看都没看它一眼。

宁秋砚能看见关珩冷淡的侧影。

盛欢循着方向一齐看去,忽然对宁秋砚说:“其实我之前就见过你。”

“见过我?”宁秋砚疑惑,“在哪里?”

“准确来说是见过你的画像。”她做了个“悄悄”的手势,示意宁秋砚靠近些,“在渡岛,关先生的画室里。”

宁秋砚怔了一瞬,满眼都是意外。

盛欢告诉他:“……关先生画了一张你的肖像画。画上的你,看起来就像快哭了。”

“刚才一注意到你,就感觉你完全不同了。”盛欢退开,将卷发挽在耳后,笑着说,“你比画像上看起来沉静了很多,也明朗了很多。”

*

关珩果然没在这个“山茶花之夜”上久留,很快便打算离开。

找他叙旧的琼斯先生特地相送,于是宁秋砚与对方打了个照面。

那是个白发的欧美人,眼珠竟然是银色的,加之苍白的肤色,看起来就像是行走的雕塑,较之关珩或陆千阙,对方的气质要阴郁冰冷不少。

当天他朝宁秋砚看过来的时候,宁秋砚像是碰到了一条冷冰冰的蛇。

盛欢先打了招呼:“关先生。”

“盛小姐。”关珩的确认得她,但似乎并不熟络,只优雅地对她点了点头。

琼斯先生看着宁秋砚,毫不掩饰审视的目光,他是在观察这个人类。

宁秋砚紧张地回望,但在他开口之前,对方便半俯身伸出手:“你好,我年轻的朋友。”

琼斯先生会说流利的中文,没有任何口音。

宁秋砚伸手和他握了一下:“您好。”

指尖相触。

很快便松开了。

对方手和冰块一样冷,与关珩完全不同。

“我是瓦格纳·琼斯,关先生的老朋友,你可以像他们一样,叫我V。”琼斯先生说,“听说你之前吃了不少苦,幸好关先生及时赶到,将怪物交给了血监会。不用怕,就算关先生回渡岛了,以后你在溯京有任何事都尽管来找我,我和关先生是不一般的交情。”

说着,琼斯先生摸出了一张黑色的名片。

关珩瞥向他们,看不出同意与否。

宁秋砚只迟疑了一瞬,琼斯先生便拉开他西服的口袋,将名片塞了进去。

“好了。”关珩终于开口,话是对琼斯先生说的,“不用送。”

琼斯先生霎时恢复为彬彬有礼的样子,优雅地行了个礼。

宁秋砚跟着关珩原路返回,走了很久,都还能感觉到身后那审视的目光。

他们重新经过了通往宴会厅的走廊,回到了原来的宴会中。乐队演奏的音乐再次发生了变化,灯光也更为迷离,几乎看不清每个人的面容。

宾客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或坐或立,连地毯上、餐桌上都躺着人。那些人的躯体拥抱着,四肢纠缠着,正在进行危险的汲取与付出。

没人惨叫或逃跑,空气里弥漫着欲望与暧昧的气息,浓稠得化不开。

这场专属于血族的宴会在此刻迎来了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