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才华横溢(第2/16页)

好像没有什么主题是他不想画的。回到巴黎之后,他专门画了巴黎城的户外景色,这是没有多少美国画家画过的主题。两张帕斯戴露合唱团在阿麦罗大街的冬季马戏场排练的黑白油画,把他的精湛技艺显露无疑。一幅在卢森堡公园的晨曦中一对夫妇散步的画,他画了两遍,在巴黎引起了人们浪漫的情怀,能有这种效果的作品为数不多。而在他来说,这只是起步。

他还和卡洛尔·贝克维斯共用田园圣母街73号的画室。他们“圈子里”既有法国画家,也有美国画家,包括布列塔尼的保罗·赫鲁。他把萨金特介绍给了克洛德·莫奈。

和玛丽·卡萨特不同的是,萨金特没有尝试印象派风格的冲动。他不想成为哪一派的画家,他喜欢莫奈,也喜欢马奈,还喜欢别人。他在肖像画上花的时间和精力最多,这也让他很快引起了关注,增加了收入。

他画了他的美国学生朋友拉尔夫·科提斯、弗朗西斯·查德威克和高尔登·格林纳夫。又黑又瘦的保罗·赫鲁似乎永不疲倦地让他画,他们成了终身的朋友。费兹威廉·萨金特让他画了一幅忧郁的画像。法国剧作家埃杜瓦·帕叶隆成了第一个照顾他生意的老客户,不仅自己画了像,还让他给自己的夫人和孩子画了两幅像。

正如他所希望的,是卡罗勒斯·杜兰的肖像让萨金特开始了自己事业的。那内在的魅力在于他对夸张效果的细致入微的把握,这一点在后来他那些最好的、最引人关注的作品中都有所表现。

卡罗勒斯·杜兰所摆出的姿势是那么放松、自信,甚至有点儿轻薄。他可能是坐在了舞台前的脚灯光下,正要说出有意思的独白,或者要从帽子中变出一只兔子来。他直视着观众,黑眼睛一眨不眨。如果一个演员要表演类似的角色,只要看看画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正是看了卡罗勒斯·杜兰的画像之后,剧作家帕里仁让萨金特给他画一张类似姿势的画。在这两幅画中,萨金特画风中使用暗的背景来突出对象的技巧都是卡罗勒斯·杜兰所授。不过,其中包含了许多萨金特天赋,他仅用几笔就能把对象的主要特点勾勒出来。

1881年,在伦敦随意画的一幅美国小说家和杂文家沃农·李的小肖像,也是他精湛艺术手法的一个展示。这一幅肖像上的神态好像是霎时间,毫不迟疑地下笔记录了瞬时情形。

沃农·李是范厄丽特·帕杰特的笔名。她是萨金特童年时期在尼斯的伙伴,当时她的父母也在那里过着远离祖国的生活。她在给母亲的信中叙述了她让萨金特画画的事情:“我非常喜欢,约翰不停地在说话,有时还弹一下钢琴。”她觉得这幅画“特别机敏”,如果“仅有一些涂抹和勾勒”的话。“他说我的姿势很好,我的姿势的优点好像就是我一刻也不安稳地坐着。”

她也和他一样说起话来犹如疾风暴雨,而这些“涂抹和勾勒”恰到好处地抓住了她面部肌肉的动感,和从眼镜后面闪烁的眼神和不整齐的牙齿。她承认那“比我所期待的都更像我——喜欢吵闹争执”。

萨金特和沃农·李虽然彼此都很喜欢对方在身边,但他们很少谈论艺术。作为作家和批评家,她对“把心理学研究应用到艺术中去”这样的事情很感兴趣,但是萨金特也和奥古斯塔斯·圣高登斯一样不愿意谈论这些。她后来写道:“在他眼里,这些都是荒谬的,好像还有点儿亵渎。”她又写道:

不过我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向我童年的朋友低头,也不能让他认识到艺术可以运用到别的问题上,不仅仅是艺术家和艺术评论家的事情。另外,萨金特不喜欢别人和他顶牛,我也不愿意教条地固执己见。我们达成了默契,不导致任何一种不愉快的结果。于是我们的话题就越来越多地转到书籍、音乐和人上,涉及这些问题的时候,萨金特总是很乐意说,也很乐意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