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重返巴黎(第3/12页)

希利一家是1871年灾难性的芝加哥大火成千上万的受害者之一。家人当时都不在家,倒是没人受伤。不过,他们在瓦巴什大街的家完全毁了,里面的一切也都化为了灰烬,包括希利的许多作品、书信、日记、账本和其他的一些记录。

希利本来想到意大利去定居。他们必须认真考虑,他告诉家人要选“合适的好地方,因为这确确实实是我们最后一次搬家了”。最后的选择是巴黎,“唯一符合逻辑的结论”。

佣金收入稳定,托马斯·戈尔德·阿博顿向亨利·朗费罗报告说:“希利的肖像画太强了。”阿博顿当时已经恢复了每年去一次巴黎的习惯。希利曾画过美国内战主要人物的肖像——林肯、布尔加德、谢尔曼、格兰特。现在,在相对时间不久的情况下,他要画普法战争人物的肖像——阿道夫·梯也尔、雷翁·甘必大、奥托·冯·俾斯麦。这3个人都是埃利胡·沃什波恩付费请他给画的。

作为美国内战系列画的后继作品,他画了罗伯特·E.李。李将军已经去世了,他的儿子古斯提斯——“华盛顿与李”学院的院长,来到了在拉罗什富科大街的工作室给他当模特。

希利还和原来一样勤奋地工作。他给艾玛·瑟斯比,美国的一位音乐会歌手画了全身像。瑟斯比在大西洋两岸都很有名,画像上她手里拿着乐谱,穿着漂亮的丝绸花边礼服。1879年,托马斯·戈尔德·阿博顿同父异母的弟弟南森·阿博顿,法国计划修建巴拿马运河的美国支持者之一,把这个工程著名的领袖人物费尔南德·德·雷赛——“苏伊士运河英雄”带到了希利的工作室画像。“这将是一幅历史画作。”希利在他的日记中写道,这天他画了一幅德·雷赛指着地图上运河位置的速写。

在绘制佣金画的空隙,他画了自画像,也给路易莎画了一幅肖像。后来,他又画了一幅路易莎和女儿伊迪丝坐在公园里的画像,画上伊迪丝在编织,路易莎在大声读书。希利也喜欢一边工作一边听路易莎读狄更斯、巴尔扎克或乔治·桑。如果她不在或由于什么原因不能朗读,他就会郁闷。伊迪丝在日记中写道:“我每天早晨去给父亲朗读……但……这不是母亲在朗读,他看上去很忧郁。”

希利对他的工作和家里发生的变化很满意。一个女儿,玛丽,要和一位法国作家兼教授夏尔·比格结婚了;另一个女儿,选择去做修女,在贡弗朗·圣·奥诺里娜的大殿发了誓;儿子乔治决定在法国学建筑,不回美国的大学了。对于希利来说,巴黎给他一种亲切的感觉。他对那些“刻苦学习”的美国年轻艺术家慷慨而热情,给他们以鼓励,就像他曾得到的那样。

玛丽·卡萨特也受到了芝加哥大火的沉重打击,尽管她的损失和希利的损失不可同日而语。不过,这也让她回到了巴黎。

像亨利·詹姆斯一样,她的童年很大一部分时光也是在巴黎度过的。她家庭富裕,喜欢旅行,据说7岁时就表现出了对艺术的兴趣。1866年,她21岁时,和费城另一位年轻的画家伊莱瑟·豪德曼一起旅行,返回欧洲学习和绘画,大部分时间在巴黎。她在巴黎进入了著名肖像画家夏尔·夏普林的画室。夏普林是为数不多的特别给女士开课的法国艺术大师。她在卢浮宫临摹经典,到附近的乡下去写生,一直很努力。伊莱瑟·豪德曼在一封给母亲的信中写道:

我想她有足够的天才和勤奋。人需要在巴黎的这种生活,人们学习那么刻苦,结果很好……美国人和法国人的区别在于前者为了钱努力,后者为了名,另外,这里的人们很懂得欣赏。

在韦利耶·勒·贝尔的一个工作室里,玛丽跟着乔治·希利的老朋友托马斯·库图尔学习。后来,1868年在巴黎,她的一幅画《曼陀林演奏者》被挂在了展室。这幅画清楚地显示了库图尔充满活力不拘一格的风格对她的影响。她以她的中间名玛丽·斯蒂文森参展。伊莱瑟·豪德曼解释说:“女孩不愿意抛头露面,这样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