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迷香(第2/5页)

乔绾颔首:“好啊。”

回到金银斋时方才酉时三刻,却因是冬季,天色已暗了下来。

雪仍在飘着。

倚翠去了后院,金银斋请的几名绣娘也都已离去,账房姑娘刚算好账簿,看见乔绾道:“老板娘,闻夫子退回的物件都在屏风后了。”

乔绾应了一声,目送着账房离去,一人坐在一旁的木椅上。

铺子里的炭盆将要燃尽,苟延残喘地散着最后一丝余热。

乔绾也不觉得寒,只看着门外的飘雪。

恍惚中,她莫名想起曾经在陵京的日子。

这三年,并非无人对她或直接或间接地倾诉心意,只是没想到,到头来她还是肤浅地选了这样的一张脸。

“小姐怎的还不回来?我得出去瞧瞧……”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我也去接绾姐姐!”

后院的长廊徐徐传来两道声音,由远及近,直到后门被推开,倚翠牵着无咎站在那儿。

倚翠担忧又诧异:“小姐,您在这儿坐着做什么,炭火都熄了。今晚咱们吃饺子,已经下锅,就等着您了。”

无咎像团子一样直直地冲进乔绾怀中:“绾姐姐!”

乔绾摸了摸无咎的小脑袋,站起身笑道:“那我回来的刚好。”

她说着站起身,牵着无咎和倚翠一同朝后院走去,走到长廊时,她轻松地笑了一声。

陵京不会下这样大的雪。

陵京也不会有这么多真心喜欢她的人。

*

雪一连下了好几日才终于放晴。

这日书院放旬假,闻叙白却被一早叫到了知州府中,由人领着直接去了知州大人的书房。

知州秦贺正紧皱眉头坐在书案后,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闻叙白拱手行了一礼:“学生闻叙白见过大人。”

秦贺回过神来,眉头舒展了些,笑了笑寒暄道:“叙白来了,听闻这几日你与姑娘面亲了?”

闻叙白耳根不由热了热,却未曾否认,颔首应道:“确有此事。”

秦贺鲜少理男女之事,可眼下见闻叙白竟承认下来,不由多打量了他几眼,见他眉眼间比起往日的沉敛果真多了些少见的春风得意:“如此,你娘倒是要放下心来了。”

秦贺又感叹了几句闻老在天有灵也会乐见其成,便进入正题:“以往你交由我的折子,朝廷那边未曾批复,倒是又一批有黎国亲眷的官员被革职了,更有人借此结党营私排除异己,不少忠良之臣府中的黎国门客也被逐出良多。”

闻叙白的神色恢复一贯的清敛,良久蹙眉轻叹:“黎国正逢朝堂动荡,不少人才外逃,本该是各国纳贤求才之时,摩兰却因大齐之故……”说到此,他不忍再说。

秦贺也长叹一声,又想到什么道:“你可还记得,当初大齐与黎国为何交恶?”

闻叙白点头:“两国联姻破灭,黎国昭阳公主命格为虚,唯恐被戳穿,便让名声不佳的长乐公主代嫁,后长乐公主坠崖而亡,却始终未曾见到尸首。”

“正是,”秦贺走到书案后,拿出一副卷好的画,“大齐兵马踏过之处,都会张贴这纸告示,寻找画中女子,我便要来了告示的摹本……”

他边说着,边将告示展开,“据说大齐太子一直寻找的,便是当初代嫁的长乐公主。解铃还须系铃人,想必要缓解两国矛盾,也只有找到这位长乐公主才行。”

闻叙白诧异,这长乐公主便是两国交恶的缘由,可以说摩兰禁止黎国子民入学入仕,也和这位长乐公主有着不小的干系。

告示徐徐展开,秦贺拿过砚台压住:“便是此人。”

闻叙白探身上前,而后一怔,神色微变。

许是经过重重临摹,画中人的眉眼口鼻都有了不小的变化,可那女子唇角张扬恣意的笑,却无比的熟悉。

“叙白,叙白?”秦贺唤他,“你可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