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2/7页)

“每个星期四都是这样?”霍姆斯问道。

“有几次不是,我得躺在病床上。朗费罗取消我们的但丁讨论会的这几个星期里,唉,我也就没有心情去讲什么但丁了。”格林说道,“然后就是上个礼拜,多么奇妙的一个礼拜!朗费罗一直在迅速、急切地翻译,我待在波士顿哪儿也没去,整整一周,差不多每个晚上我都做一次有关但丁的布道!”

洛威尔猛然向前跨进一步,“格林先生!用心回想一下您在这儿布道的分分秒秒!有没有哪一个士兵对你的有关但丁的布道内容特别留心?”

格林费力地站起身来,茫然环顾一下四周,似乎突然忘记了他们问此问题的目的。“让我想想。据说每次大约有二三十个士兵来听布道,每一次来听的人都不一样。我总是记不太清楚别人的面孔。”

“格林,要是你不马上……”洛威尔的声音有些沙哑了。

“洛威尔,别!”霍姆斯立即说,现在他承担了菲尔兹的一贯角色——阻止他的朋友往下说。

洛威尔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招手让霍姆斯走上前。

霍姆斯开始说:“亲爱的格林先生,您可以帮到我们——帮一个很大的忙,我知道。现在,回想一下自您开始这样做以来可能跟您交谈过的每一个士兵。”

“不记得,不记得了,真是抱歉之至。”

“您不知道这对我们有多么重要。”洛威尔向他乞求道。

格林闭上了眼睛,“先生们?请告诉我,我的话对解决某些问题有用处吗?”

他们走出小房间,小心翼翼地穿过一群群退伍军人,洛威尔搀着格林上了马车。霍姆斯只好去把车夫和马叫醒,车夫调转马头驶离了古老的教堂。

与此同时,从这座士兵援助所的一扇暗黑的窗户后面,那个被但丁俱乐部称作撒旦的人射出两道警惕的目光,目送着马车远去直到在视线中消失。

到了街角后,格林在作者接待室的活动靠背扶手椅上坐了下来。尼古拉斯·雷也来了。格林把他所能记起来的但丁布道和每周都来听布道的士兵的所有情况全都告诉了他们。然后洛威尔原原本本地将这几起但丁式谋杀案详细叙述了一遍,格林听得目瞪口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亲爱的格林,”朗费罗轻声说,“在这些问题得到解决之前,您不能向这房间之外的任何人谈到但丁。”

格林费力地点了点头。他显得是那样一无是处又无能为力,就像一只打碎了指针的钟面。“那么明天的但丁讨论会还进行吗?”

朗费罗悲伤地摇了摇头。

菲尔兹按铃叫来一个伙计护送格林回他女儿家。朗费罗起身帮他穿上大衣。

“我再也不那样做了,亲爱的朋友。”格林说,“年轻人不需要,老年人不想要。”在伙计的搀扶下,他走进大厅,又停了下来。他开口说道,但没有回头看一眼房间里的人,“你们本可以早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你们中的任何一人都可以告诉我的。我可能没有最强壮的……但我实在知道我是可以帮助你们的。”

他们听着格林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里。

“要是我们告诉了他该多好。”朗费罗说,“我真傻,竟然想像有人在跟我们的翻译进度比赛!”

“不对,朗费罗!”菲尔兹说,“我们不妨梳理一下我们现在所知道的情况:格林在周四下午布道,然后径直返回罗德岛。他会从你安排好作为下一次翻译会议讨论用的两到三篇译稿中,挑选他想温习的那一篇。该死的撒旦就能提前听到我们将要坐下来商讨的刑罚——比我们但丁俱乐部要提前六天!这样的话,撒旦就有充裕的时间去准备报应法则的谋杀,并且在我们翻译出该篇前一两天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