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琴房里(第4/5页)

谢逢周倚着墙,看岑稚把门轻轻关上,道:“弹钢琴我也会啊。”

“什么?”岑稚转头。

“变老也是。”谢逢周挑着眉,自顾自地接着道,“咱俩都是。”

他正对着窗外的傍晚,眼神被夕阳浸润地湿漉漉的明亮,对她笑了下。

“所以你不用羡慕别人。”

吃罢晚饭,谢逢周有事要去公司,靳楠让司机张叔送岑稚回御庭水湾。

岑稚和谢逢周结婚之前没觉得,现在发现他其实也挺忙的。

他给人的感觉太松散自由了,不像那种天天加班的高级社畜。

五折有段时间没回家,晚上被岑稚牵出去遛弯时格外兴奋,撒欢狂奔,力气大得岑稚拽都拽不住,被迫跟在它后面撒脚丫子跑,凌冽寒风将脸扑得生疼,完全变成五折遛她。

没五分钟岑稚就头晕眼花,兜里手机震动半天才反应过来接。

她在呼啸的北风里努力辨认谢逢周的声音:“啥?你今晚要吃斋?”

谢逢周:“……”

谢逢周:“我说,我今晚要出差。”

那么突然吗,这回岑稚听清了,莫名有些失落:“什么时候回来?”

谢逢周不答反问:“你能把玫瑰养活几天?”

岑稚给手机开扩音,呼吸在寒风里冻成白雾,不确定:“三天?”

对面嗯一声:“那我后天回。”

心窝被小狗用尾巴软乎乎地挠了把,岑稚听懂,耳根发烫,还没来得及吭声,下一秒又被五折‘嗖’地拖走。

“……”

终于遛完五折,岑稚浑身上下跟散架似的难受,洗完澡脑子里蒙蒙地疼。

本以为睡一觉就好了,第二天早晨起来喉咙里干疼,翻出水银温度计量了下,三十七度五,有点低烧。

岑稚从小到大很少生病,所以没太放心上,只潦草地喝了点消炎药。

她窝在家里看了两天书,次日下午李可悦约她出门逛街。

岑稚一直有些没精打采,想着可能是没怎么运动,答应下来。

到了约好的咖啡店,李可悦见她第一眼就察觉到不对劲:“你发烧了?”

“低烧。”

李可悦闻言摸摸岑稚额头,温度确实不高,但她这状态也确实不好:“要不我陪你去趟医院吧?”

岑稚拉开她的手,笑了下:“没事,出来透透气应该就好了。”

李可悦见她还能笑出来,放下点心。

两人逛到晚上,都是李可悦在买买买,岑稚没什么购物欲望,单纯陪她。

晚饭也不想吃,岑稚跟李可悦道别,骑车的路上一阵冷一阵热,顿感不妙,回家再量次体温,发现温度从三十七度直接飙升到三十九度六。

五折咬着牵引绳蹲坐在玄关,摇着尾巴眼巴巴地望着她。

岑稚没一点力气,在五折跟前蹲下,摸摸它脑袋,很抱歉:“对不起五折,我今天不能陪你出去玩了。”

感知到主人情绪不佳,萨摩耶圆溜溜的眼珠望她一会儿,丢下绳子,主动用耳朵蹭她手背:“呜……”

“我没事。”岑稚笑一下,“你在家里乖乖的,我晚会儿就回来。”

拍拍五折的脑袋,岑稚站起来,翻出口罩戴上,用软件约车去市医院。

走之前特地给玫瑰换了水。

她还在生病,把花期延长一天,等病好了再让谢逢周回来吧。

医院大厅人来人往灯火通明,岑稚上一次来还是车祸事故,当时昏迷着,醒了以后也一直被人照顾。

现在就剩她自己,楼上楼下地交钱挂号做检查,等待化验单时,她坐在铁质长椅上短暂地歇息了会儿,又听见有人叫她名字:“岑稚?”

岑稚循声抬头,瞧见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蓝色医用口罩上方的眉眼像浓墨染就,有种古典韵味。左眼眼尾处还有一颗小小的痣。

岑稚凭那双上挑的瑞风眼就把人认出来,打起精神抬手:“秦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