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5页)

然而,维尼奇乌斯也同样迷信。他是个战士,随时准备向超自然的力量寻求帮助,不过他不轻易采用未知的力量,惊慌的他突然担心地看向佩特罗尼乌斯。

“如果乌尔苏斯没有找人帮他。”他低语道。“而如果又不是他一个人带走他的,那么是谁呢?”

可是佩特罗尼乌斯却是开始大笑。“就这样,看见了没,他们全都会相信这个故事,因为你自己也几乎准备接受这个说法了。这个世界就这样,人们一边嘲讽众神,一边又相信鬼魂。每个人都会接受事情的那个版本,并且停止搜找她,而我们同时会妥善地把她藏到你的乡村庄园里,或者是我的乡村庄园里。”

“但是谁能帮她呢?”

“她的教友,我估计。”佩特罗尼乌斯说。

“比如说谁?她信仰什么神?对此你不比我知道得更多。而且,谁又能比我更了解吕基娅?”

“正如每一个罗马的女人都崇拜一个不同的神。”佩特罗尼乌斯耸耸肩,乐呵呵地说。“显然,彭波尼娅是以自己的信仰将那个姑娘养大的,不管那信仰是什么。关于彭波尼娅,我了解到的一件事是,从没有人见过她在我们的任何一座神庙里供奉过祭品。甚至,有一次,她被指控是个基督徒,但那非常不靠谱。家庭法庭也自然而然地撒销了这项指控。关于基督徒的说法是,他们不仅信仰一颗驴头,而且还是人类不共戴天的仇敌,并且,在自己的仪式上,他们沉浸于各种无法启齿的行为中。简单的推理就能告诉你,彭波尼娅不可能是个基督徒,因为她只是因为贞洁和美德而出名,另外,没有人类的仇敌会像她那样对待奴隶。”

“像在普劳提乌斯家里那样的对待,其他任何地方的奴隶都不会享受到。”维尼奇乌斯插口说。

“神奇吧,呃?不过你倒说对了。彭波尼娅提及过一个神,他被认作是无所不包,无所不能,慈悲为怀和与众不同的。换句话说是个独一无二的神,按照希腊人的说法,是逻各斯。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对待万神庙里的其余众神的,那纯粹是她的事情,但是有理由认为,如果她的那位神只有两个信徒,也就是彭波尼娅和吕基娅,另外再加上一个乌尔苏斯,那么那位神就绝不可能那么强大。他一定有更多的信徒,他们就是那些去帮助吕基娅的人。”

“那种信仰要求他们宽恕他们的敌人。”维尼奇乌斯回想起来,“离开阿克提的居所时,我遇见了彭波尼娅·格莱奇娜,她说,‘愿神宽恕你,宽恕你对我们以及对吕基娅的伤害。’”

“看起来他们的神是一个好心人。哈!那么就让他宽恕你吧,并且作为宽恕你的表示,让他将那个姑娘送到你身边。”

“那么在被宽恕的第二天一早,我就会向他献上一百头公牛的供品。啊——”维尼奇乌斯激动不已,安不下心来做任何事情——“我今天不想在这里吃东西,不想睡觉,也不想沐浴。借我一件隐藏身份的黑斗篷吧,我要出去到大街上转一转。”

他向佩特罗尼乌斯要了一件奴隶的披风,那是一种手工纺织的,连着兜帽,可以裹住整个身体的斗篷。这种斗篷来源于高卢人,用的最多的是那些徒步行走的贫穷旅人,体面的罗马人不会在公共场合穿这样的斗篷。那么做的穿戴者极有可能被人看不起。

“也许披着这身该死的伪装的我会找到她。”他的声音里附着绝望的阴暗和沉重。“我敢肯定我生病了!”

佩特罗尼乌斯怜爱地看着他。确实如此,那个年轻人一副病容,他的眼神显得滚烫、灼热,眼睛周围是黑黑的眼圈,他那天早上没有刮胡子,干净尖锐的下巴孤线上冒出一圈灰不溜秋的污迹。他的头发没有梳理。伊拉斯和尤尼斯也又可怜又同情地看着他,不过他根本连个眼光也没给她们一个。就仿佛她们不存在似的。那当然是正常的,对他们身边的奴隶姑娘们的关注,无论是他还是佩特罗尼乌斯,都不会比对跟在他们身后上蹿下跳的一条狗更加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