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第3/4页)



  好不容易来到了满家岭,帮忙的人果然出现了,又像上次那样,自觉自愿地跟在他们后面,很有组织有纪律地前进。她的"宝伢子"又把大包小包都交给那些跟踪的人,空出手来好背她。

  山间秋色十分美丽,有些树叶已经开始变红变黄,真乃层林尽染,长空如洗。太阳虽已落山,但天还没黑,一行人在山间迤逦前行,仿佛穿行于天堂与地狱、光明与黑暗、此生与来生的交界处。她心里涌起一股奇特的感情,说不清楚,就是想跟他靠得近近的,永远不要分离。

  她发现只要她一离开A市,就跟他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他就成了她生命中的唯一,她就想一生一世跟着他,伴他走遍天涯海角。她唯一的一点独立和勇气,都只存在于A市,那个她熟悉的城市,只有在那里,她才有点勇气自己面对生活,一旦离开那里,她就成了他的一部分,离了他就不能活了。

  一路上,他有时背着她,有时牵着她,让她对他无比感激。在这样一个陌生而与世隔绝的世界里,他就是她的一切。

  到家之后,照例是拜见满父满母,照例是发糖,照例是纪律严明,没人多领,没人冒领。但她没见他发放旧衣服,不由得小声问道:"你拿回来的那些旧衣服呢?不发给大家?"

  "那个我妈会发的,我不知道谁缺什么。"

  晚餐没吃肥肉面,吃的是她喜欢吃的山薯粥,菜有三个,一个是某种蕨类,另一个是麂子肉,还有一个是一种咸菜。

  吃过晚饭,照例是看电视,照例是满屋子的电视客。她仍然只看了大约十分钟,就申请退场了。他很自觉地替她端了一瓦盆热水,还拿了另一个瓦盆来,让她洗脸洗脚。自己则到堂屋去陪大家看电视。

  她洗漱好了,就关上房门,闩上门栓,把灯也关了,开始在墙壁上寻找那个放神器的墙洞,找了无数遍也没找到。墙上的洞不少,从外面透进来的月光,形成一个个粗细不同的光柱,横穿整个房间,她在光柱间穿行,有种神奇的感觉。

  她几乎把每个洞都摸过了,也没有找到神器,仔细一想,觉得自己很傻,既然能透进光柱来,就说明那个墙洞里没放东西嘛,还摸个什么劲呢。

  她把灯打开,在墙壁上抠抠挖挖地摸了一通,手都摸脏了,也没摸到藏神器的墙洞,她断定他那次是在骗她,肯定是藏在别的屋子里。

  无奈,她只好洗洗手睡了。

  还是像上次一样,浆洗过的被子和床单,有股太阳的味道,她头一落枕,枕头就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而她就在这窸窸窣窣的声音中睡着了。

  她是被"宝伢子"吻醒的,他的吻充分体现了他的饭量,力道很大,下手也很重,握着她的Rx房,像在捏血压计的橡皮球,务必捏到底。

  她小声叫道:"轻点!"

  他咕噜说:"你醒了?"

  "你用这么大力,还能不醒?"

  "我没用力啊,知道你们城里人娇贵,我都是轻轻的。"

  "你这还是轻轻的?如果是重重的,那不得把人捏破了?"

  他不敢捏了,开始解她的衣扣,她问:"你不怕出事了?"

  "不会有事了,有神器嘛。"

  她感兴趣地问:"神器在哪里?怎么我找死都没找到?"

  "你在哪里找?"

  "在这屋里啊。"

  "供在堂屋里,你在这里怎么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