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4页)

王旻被堵的脸色发青,硬是无法反驳。他的确不知四郎那日归家前是否去了别处,只是事情一出,就下意识认为是绥帝干的。

归根到底,还是双方结了怨,凡有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对方。

正如朝野闹出事端来,绥帝立刻想到的也会是这些世家。

林锡转身拱手道:“臣请陛下彻查此事,还内卫清白!”

也是还绥帝自己清白。

王旻不得不顺着林锡的话,略点了下头。

二人争执,绥帝听了许久,不知在想甚么,闻言应允,“朕会着大理寺和刑部联手查案,若当真是内卫假借圣旨,私下对官员施以重刑,朕必重罚。”

他在重罚上的语气也极重,震得众人都颤了下,神色十分冷,“但若此事另有缘由,和内卫,和朕无关,王旻,你需亲自负荆至皇宫。”

王旻一愣,脸色涨红,瞬间梗起脑袋,“若四郎之死当真是我错怪了陛下,老夫愿负荆从家门步行至皇宫,向陛下请罪!”

那几乎就是赤膊在几条长街上走一圈,对他这么个视名声如命的人来说,确实是很深刻的惩罚。

绥帝却撩了下眼皮,“不是对朕,是皇后。”

“皇后与朕夫妻一体,在朕心中,甚于国政。为使你我心平气和,皇后好言相劝,你却对皇后大不敬,若不是她阻拦,方才,朕已经要了你的脑袋。”

平淡的话语却最藏杀机,王旻心中升起一股寒意,下意识朝南音那儿看了眼。这位年少的皇后坐在后方,暗影掩住面容,已不知神色如何,但——

陛下竟当真爱重她至此?

掩去眼底的震惊,王旻依旧许诺,重重地道了声“好!”

此事暂了,林锡仍留在殿中未走,显然有话要禀。

绥帝边让侍女侍奉南音去看太医,边道:“还有何事?”

他显然没甚么耐心了,林锡快速道:“臣要禀的是,那日和王四郎起口角、制服他的有三人,其中一人……与王四郎有私怨,当时下手确实重了些。不过臣可以保证,决不伤及性命,也立刻就请医官开了药,应是马上就治好了。”

“至于王四郎离开诏狱后,此人私下有没有去寻仇,臣……不敢断言。”

这件事太过微妙,林锡不可能当着王旻的面说。

绥帝摩挲扳指的动作停住,“那人现今何在?”

“被臣辞了。”林锡俯首,“不过在得知陛下传召时,已第一时间就派人去寻了。”

这一年间,因内卫职责范围扩大,急需人手,有时候一些不重要的岗位,便审得没那么严。何况这些人又不是内卫亲手从小培养,各自都有脾性、有过往,发生这种事时,林锡已经算是反应极快,严惩过此人,勒令其归家,并暗地派人叮了半月才放下。

绥帝嗯一声,“这件事就由你来查,剩下的结果,等大理寺那边。”

他扫了眼林锡,隐隐的威压让林锡手心攥了把冷汗,登时明白,如果此事和他们脱不了干系,他这刚上任的统领,也就做到头了。

在绥帝颔首过后,林锡立刻大步朝回走,下定决心要从今日起好好查一查内部。

这次还是小事,下次如果关押的是更重要的官员,必须严申规矩。

耗费这些时辰,日头西移,光线暗淡了些。

绥帝也就慢了几步回到椒房宫,太医刚提药箱准备离开,见了他行礼。

“皇后的手如何?”

太医如实禀道:“小小烫伤,并无大碍,几日就能自愈,臣给娘娘留了药膏。”

烫伤是因南音的手被打下时溅到了一些滚烫的茶水,当时才那么红。

绥帝颔首,着他三日后再来看诊,提步去了内殿。

挽雪正准备给南音的上药,得见绥帝身影,立刻便领会地俯身,示意其他侍女和自己一同离开。

喧喧也被抱了出去,内殿寂静,唯有西斜的日光穿过窗室,在南音和绥帝身侧投下一道道狭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