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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倚在墙边,外套扣子没扣,里面是一件红色羊毛衫。是他要求她穿红色衣服的。她眼皮沉重,给了他一个扭曲的假笑。布兰豪格十分诧异,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她一定是喝了酒或吃了什么药。她冷淡地打量他几眼,用他几乎认不出来的声音,咕哝着说她差点找不到地方。他挽住她的手臂,但被她甩开了,他只好用手扶着她的背,引导她走进房间。她一进房间就在沙发上瘫坐下来。

“喝酒吗?”他问。

“麻烦你。”她含糊不清地说,“要我马上脱光吗?”

布兰豪格替她斟了杯酒,没有回答。他知道她玩的是什么把戏。倘若她以为作践自己就可以坏了他的兴致,她可就大错特错了。他的确更喜欢她扮演成他在外交部的爱情俘虏,做个无法抗拒充满自信的男性魅力而爱上上司的天真女孩,然而最重要的是她屈服在他的欲望之下。他已经很老了,不再相信浪漫。现在他们之间唯一的隔阂只有他们各自追求的东西:也许是权力,也许是事业,也许是孩子的监护权。

外交次长这个职位会令女人迷恋,这并不令他感到困扰,毕竟他自己也一样。他可是伯恩特·布兰豪格,外交部的次长。天哪,他努力了一辈子才坐上外交次长这个位子。就算蕾切尔想用药物麻痹自己,把自己搞得像妓女,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抱歉,我非得到你不可。”他说着在她酒里放了两个冰块,“一旦你了解我,就会更理解我。不过让我先替你上第一课,让你知道我工作的动力是什么。”

他把杯子递给她。

“有些男人一辈子都在地下爬,为找到碎屑而满足。我们这样的男人站起来用两条腿走路,走到桌子旁边,正当地占有一席之地。我们是男人中的少数,因为我们的生活方式偶尔需要表现残暴,而残暴需要力量。我们必须从社会民主主义和平均主义的教育方式中挣脱出来。如果要在力量和爬在地上之间做选择,我宁愿打破短视的道德主义,道德主义无法在特定背景中定义个人行为。我内心深处相信,有一天你会因为这些而尊敬我。”

她不发一言,只是将手中那杯酒一饮而尽。

“哈利对你不构成威胁,”她说,“他跟我只是好朋友而已。”

“你在撒谎,”他说,不情愿地在她递来的酒杯中又斟上酒,“而且我要独自拥有你。请不要误会,当我开出条件,要你立刻跟哈利断绝联络,并不是出于嫉妒,而是基于纯粹原则。反正不管梅里克把他派到瑞典或者其他什么地方,他在那里待上几个星期也不会有什么伤害。”布兰豪格嘿嘿笑了几声,“你为什么那样看着我,蕾切尔?我又不是大卫王,而且哈利……对了,大卫王命令将军派到前线的那人叫什么名字?”

“乌利亚。”她低声说。

“没错,乌利亚死了,对不对?”

“不然就没什么故事好讲了。”她对着酒杯说。

“不错,可是这里没人会死。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卫王和拔示巴后来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不是吗?”布兰豪格在蕾切尔身旁的沙发坐下,用手指抬起蕾切尔的下巴。“告诉我,蕾切尔,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圣经》故事?”

“成长的教育环境好。”她说,撇开她的头,拉起衣服,从头上脱了下来。

布兰豪格看着她,吞了口唾液。她很有吸引力,里头穿的是白色内衣。他特别要求她穿白色内衣。白色内衣衬托出她肌肤的金黄色光辉,完全看不出她生过孩子。但事实上她生过孩子,还为孩子哺乳,这些在布兰豪格眼中都让她更具魅力。她完美无瑕。

“我们不赶时间,”他把手放在她膝盖上。她的脸没有露出任何情绪,但他感觉她在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