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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有多大影响?”夏普老太太问罗伯特,用她那瘦长的食指戳着《守卫者》那页的版面。

“我认为影响不大。据我了解,即使在《守卫者》的党派之间,主教如今似乎也被边缘化了。他对马奥尼的支持,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好处。”

“马奥尼是谁?”玛丽恩问。

“你不记得马奥尼了?就是那个爱尔兰‘爱国者’,在一条繁忙的英国街道上,他把一颗炸弹放进一名妇女的自行车篮里,结果把四个人炸得粉身碎骨,其中也包括那名妇女,事后根据结婚戒指才确定了她的身份。主教认为,马奥尼只是被误导了,并不是一名杀人犯,他只是代表被压迫的少数民族——爱尔兰而战斗,信不信由你——而且我们不应该让他受到折磨。即使《守卫者》的读者,对这一说法也有点难以接受,我听说,从那之后,主教的声望就大不如从前了。”

“事不关己时,人们是那么善忘,真是让人震惊。”玛丽恩说,“马奥尼被处死了吗?”

“是的,很庆幸地说——这对他是痛苦的意外。在他之前有很多任主教,都受益于我们不应该让人受到折磨这一托词,在他们心里,谋杀不再是危险的行为。因而它逐渐变得像办理银行业务般安全。”

“说到银行。”夏普老太太说,“我觉得最好还是让你知晓我们的财务状况,你可以联系伦敦的老克罗尔的律师,他负责打理我们的事务。我会写信向他们解释,要给你全部的财务详情,这样你就可以知道我们的收支,为我们的辩护做出相应的花销安排。说实话,这真不是我们原来计划的花钱方式。”

“我们要感激还有这样一笔钱可以花。”玛丽恩说,“若一个身无分文的人卷入这样的案子,他该怎么办呀?”

罗伯特很坦率地说他不知道。

他收起克罗尔律师的地址,回家同琳姨吃午饭,自上周五第一次在比尔桌上看到《早间话题》的头版消息以来,他现在感觉比任何时候都更快乐。他当时感觉就像置身于一场可怕的暴风雨之中,最后终于等到可怕的雷电声不再直接从头顶传来;它仍将会继续,或许依然令人不快,但此时此刻,人们能从中预见未来的云开日现。然而,就在刚才,还只是可怕的“现在”。

就连琳姨似乎也暂时将法兰柴思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她穿着绒线毛衣,很是讨人喜爱——她给萨斯克彻温的莱蒂斯双胞胎兄弟买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生日礼物。她还准备了他最喜欢的午餐——冷熏肉、煮马铃薯和涂着厚厚奶油酱的苹果烤布丁——忽然他发现自己无法想象这本是令他恐惧的周五早上,因为在这天他会看到《守卫者》发起对她们的攻击。在他看来,拉伯洛主教正如莱蒂斯丈夫曾形容的那样“大势已去”。他现在无法想象自己当时为何还要在他身上浪费心思。

正是带着这种愉快的心情,他回到了办公室,也同样在这种愉快的心情下,他接起哈勒姆打来的电话。

“布莱尔先生吗?”哈勒姆说,“我现在在玫瑰皇冠酒店,恐怕要跟你说个不好的消息,格兰特探长在这儿。”

“在玫瑰皇冠酒店?”

“是的,而且他还带了法院的执行令?”

罗伯特的脑子忽然停止了运转。“搜查令吗?”他呆呆地问。

“不是,是拘捕令。”

“不可能!”

“恐怕是真的。”

“但他不可能有!”

“我知道,这会让你有点震惊。我承认,我自己也从未预料到会是这样。”

“你的意思是他们已设法找到了证人——?一个佐证证人?”

“他们有两个。这个案子已经立案并移送法院处理了。”

“我简直无法相信。”

“你是过来这里,还是我们去找你?我想你可能想出来跟我们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