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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欲睡之际,他听到凯文用钥匙开门的声音,下一秒这位主人就已经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麦克德莫特一进来就直奔放酒的桌子而去,经过他身后时在他脖子上狠狠地拧了一把。
“开始喽,老伙计!”他说,“真的开始喽!”
“什么开始了?”罗伯特问道。
“你那健美的长颈开始变粗了。”
罗伯特懒洋洋地抬手摸了摸被他拧得有点儿疼的脖子,“你这么说倒提醒我了,我注意到后脖颈其实可以当棋盘用。”
“天啊!罗伯特!就没有事情能让你感到困扰吗?”凯文嚷嚷道,一双眼睛闪着狡黠的光,在浓黑的眉毛下略显苍白,“你这都美貌不再了!”
“我的确有些困扰,但不是因为样貌。”
“好吧,照布莱尔&海伍德&贝内特律师事务所目前的经营情况来看,不可能是破产的问题,所以我猜是女人。”
“是的,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以前也这么说。”
“你想生个儿子将来继承事务所,对吧?”只要提及事务所稳定长久的发展,总少不了凯文的冷嘲热讽,罗伯特心想。
“也许会是个女儿呢,无论如何,这事可以归纳维尔负责,反正他就要结婚了。”
“纳维尔那个年轻的未婚妻唯一能生出来的东西是留声机唱片。听说前些天她又在参加什么集会。如果她需要自己赚钱去购买火车票,可能就会想为少数人的诉求冲撞自己的国家了。”
他拿着酒坐下来,“我不用问也知道你来是为了公事,不过你真应该专门拿出时间来逛逛这个城市。这次你肯定又是十点钟要跟某个人的律师见面,见完面就匆匆离开,对吧!”
“不对!”罗伯特说,“这次我是要与苏格兰场的人见面。”
凯文正要举杯喝酒,听到这话动作一顿,手中的杯子尴尬地停在半空中,“罗伯特,你这次可失误了,苏格兰场能跟你的象牙塔扯上什么关系?”
“没有失误,”罗伯特平静地说,无视他对米尔福德安全问题的调侃,“苏格兰场都到家门口了,但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我想找个熟悉这种情况的人帮我参谋一下。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你,你现在肯定被各种问题扰得不胜其烦,不过回想以前,你的确经常帮我解决代数问题。”
“你也经常帮我研究股票和证券之类的问题,我记得我对股票那些东西简直是一窍不通,当初你还帮我避免一笔失败的投资,不对,其实是两笔。”他说道。
“两笔?”
“塔玛拉和托皮卡锡矿。”
“我记得托皮卡锡矿那回事,但是你跟塔玛拉分手可跟我没关系。”
“哦,跟你没关系,的确跟你没关系!我的好罗伯特,真希望让你看看当初我介绍你俩认识时你脸上的表情。哦,哦,不是,你别误会,情况恰恰相反,一见到她,你的脸上立刻自动调整出友好和善的表情,你们英国人都爱那样,装得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真是惹人讨厌——当时,你的表现让我突然明白一些事情,我仿佛能看到,以后将塔玛拉介绍给别人认识时,对方也会像你似的眼前一亮、立刻装得很有教养的样子,而我不希望总是看到这种情况,于是就当机立断决定放手。因为这事,我一直非常感谢你。好了,话不多说,把你公文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吧。”
真是什么都逃不过凯文的眼睛,罗伯特悻悻地想着,拿出警方根据贝蒂·凯恩的陈述所做的笔录,这一份是他自己整理的。
“这是一份很短的笔录,我希望你读一下,并告诉我你的看法。”
他什么也没说就直接让凯文看材料,是因为不想他受到任何误导从而影响自己的判断,他想知道他对此事的真实反应。
麦克德莫特接过笔录,快速地扫了一眼第一段,说,“我猜这是《早间话题》‘保护’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