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5页)

说完她抬脚跨过圆门出府。

谭柚不由操心,今日她晚了一两个时辰,不知道她们四人有没有起早念书。

她走后,谭橙握着桃子依旧坐在石凳上。

谭橙发呆的时候,老太太就在边上啃桃,也没有离开。

谭橙坐了好一会儿,直到老太太吃完桃子开口问她,“今个不去翰林院办差了?”

“你这现学现卖的速度也忒快了些,就是方法过于稚嫩。我教你,你得先偷懒耍滑过渡个几天,免得过于生硬,容易得罪人。”谭老太太在给谭橙出馊主意,教她官场偷懒之道。

“祖母,”谭橙打断老太太的话,垂眸看着手里的桃子,眉头紧皱,迟疑地问,“我是不是不该那么抵制长皇子的新政?”

听她突然这么问,老太太侧眸看她一眼,拉长音调,“哦,为何这么说?”

谭橙跟翰林院众人一样,认为长皇子打算政绩考核一事有往翰林院塞人的嫌疑。

到时候一旦文臣武将都在他手里,司芸这个皇上真就成了个花架子。

她们既然身为大司的臣,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大司的君被一男子架空?

可随着最近翰林院事情越来越多,同僚还在跟长皇子置气敷衍公事,谭橙逐渐意识到,这般下去迟早出事。

若是真酿成严重后果,那她们一开始的初心算什么?

她们为官做事,到底只是为了司芸这个皇上,还是为了大司全部百姓?

谭橙做事向来有自己的主见,除非心底有所怀疑跟动摇,否则轻易不会询问老太太的看法。她总不能一直活在祖母的羽翼下,让祖母为她的未来铺路。

如今茫然发问,实在是心中困惑跟摇摆不定。

她是不是做错了?

这就是谭橙跟她那个不争气母亲的区别,谭母向来恨不得老太太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半点不肯自己试探过河。

谭家若不是出了谭橙,等老太太百年之后,定会没落。

“那你想如何?”老太太双手搭在腿面上,微微朝谭橙的方向侧身,语气轻松姿态随意,仿佛聊的并非朝堂之事,而是家常。

谭橙低头看着手里的桃,答非所问,“阿柚给了我一个桃子。”

老太太看她,谭橙说,“我知道我身为翰林院一份子,在这种时候更应该跟同僚站在一起,但是……”

谭橙深呼吸,“阿柚她给了我一个桃。”

谭橙依旧觉得长皇子此人心机颇深,可若是他此举真对朝堂有益,那为何不能推行下去呢?

这是于理。

礼部关于长皇子跟谭柚的婚事日期已经定下来,就在两个月后。那时长皇子司牧就是她妹夫了,是阿柚的夫郎,是她们的家人。

这是于情。

谭老太太看谭橙已经做出决断,笑着站起来,随手理了理衣摆,“你想清楚便好,我去给你那不争气的母亲写信,问她阿柚成亲她能不能来得及回京。”

虽然老太太不是很想这么做,但随着谭柚娶司牧,一些事情已经被定下。谭家在皇上跟长皇子之间,必定会做个选择,只不过现在因为谭橙被一颗桃子贿赂,将这事提前了。

“对了,”老太太扭头看谭橙,见她捧着桃子一脸感动的不值钱样子,无奈一笑,问她,“你知道新政迟迟推行不下去关键在谁吧?”

谭橙握紧桃,已经有了主意,“知道。”

在于吴思圆,吴大人。

吴思圆今天可要气死了,回到府中书房就让人把吴嘉悦叫过来。

她将双手捧着的砚台重重放在桌子上,借此发泄心中的憋屈跟怒气。

吴嘉悦本来正在跟苏虞斗嘴,那货天没亮就来她府上敲门,说要念书说要考进士,吴嘉悦带着起床气让人开门,关心地问她——

“你是不是有病?”

苏虞今天拿了个新扇子,扇面一合,抬手指着蒙蒙黑色的天空给她拽文,“一日之计在于晨,清晨是最好的念书时间,头脑清晰能记得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