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第3/4页)

这些话朝廷的官员说过无数次,在朱昀曦听来都不如柳竹秋真诚。

她为他流过血,拼过命,命悬一线还不忘叮嘱他做个好皇帝,是真正爱君也爱民。不像那伙表里不一沽名钓誉的文官,窝藏金山银山,老家田连阡陌却嚷着要皇家黜奢从俭。

他捧住她的脸,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已入不了眼,只要能娶到她,他以后再不纳妃嫔了,凭她的德行才干一定不会比古代那些贤后贤妃逊色。

“你放心,我回去就向父皇进表,你说的这几条我都会争取实现。”

他立下保证,从怀里取出一个绢包。

“你的假须弄丢了,我叫云杉暗中做了副新的,你看看能不能用。”

如此细心,又博得柳竹秋喜悦,拿出胡子观看。

这把胡须是用小马的尾巴做的,不如原来的好使,也还柔软服帖。

她当场粘上请太子帮忙审视,朱昀曦窘促苦笑:“我还是受不了你这副模样,每次都觉古怪,不敢细看。”

柳竹秋很理解他的感受,要是太子突然变成娇滴滴的女郞,往后再跟他上床她也会不适,赶忙将胡子捋下来收好,装出娇媚表情抱上去撒娇,以平复他的膈应。

二人亲热一阵,开始讨论本次行刺事件。

昨日五梁殿混战,官军活捉了一些贼兵,经拷问有人交代他们是安西王的残部,原先都是些无业游民,接受头目征招后在晋陕两省分点受训二十多天,近日陆续潜入边境集结,共计四千多人。

安西王数年前谋逆失败,全家获罪身死,党羽也陆陆续续被清剿殆尽,根本没能力进行反扑,这些喽啰都被欺骗利用了。

朱昀曦已上报朝廷,派人去反贼的据点清查。

真正的主谋是谁他心里有数。

他领兵剿匪的时期比这帮刺客受训时间略长,可知刺杀行动是专门针对他策划的。

敌人想趁他在外带兵取他性命,前天他刚制定作战计划,就有贼探将他的行军路线传递到阳原县,说明宣镇的将领中有奸细。

他想大战在即,若追查刺客,势必动摇军心,决定秋后算账。”

柳竹秋认为不妥:“殿下以战事为重,可奸细不除,后面定会再耍阴招,特别是到了战场上趁乱下黑手,您恐怕会遭遇比五梁殿更大的险情。”

她言之中肯,打起仗来场面混乱,万一叛徒临战倒戈来行刺,当真防不胜防。

但时间如此紧迫,怎么能及时揪出细作呢?

朱昀曦想起当年东宫有人下毒谋害他,也是柳竹秋献计抓住凶手,问她这次可有办法。

柳竹秋得知他是前天白天决定率先领兵出发的,分析:“殿下刚下达行军命令,当天夜里贼人的探子就到了阳原,照这个速度,通风报信者该是最初收到消息的人。”

朱昀曦开作战会议时叮嘱将领严格保密,甚至不准他们提前告知士兵行军目标,照柳竹秋画出的范围,嫌疑人就被锁定在那批收到命令的高级将领中。

“也不一定是他们本人,他们收到命令定会和副官或参军商议,这些人也有嫌疑。如果我是贼人,为了逃脱护驾不利的罪责定会想办法避免随军出征,殿下可先派人往这个方向调查。”

她昏迷时宣府的大部队已陆续抵达指定位置新平堡和瓦窑口,朱昀曦连夜派人去质询,查得驻防瓦窑口的副总兵姚志勋手下有一参军昨日出发前突患重病,留在了宣府。

等侦查人员赶去宣府捉拿此人,他已在家中悬梁自尽。

人们搜查住处,在厨房的灶坑里找到一堆烧成灰烬的纸张和木片,其中一块碎片埋在灰烬深处,尚留下半寸未烧尽的残骸,经鉴定是竹片。

手下是谋逆的刺客,姚志勋非常惶恐。

朱昀曦差人带话安抚他,说已查明此事与他无关,但为了让将领们免除后顾之忧,他特地下令让他们老家所在地的官员细心照看其家眷亲朋,以便他们专心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