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3/6页)

她见过他风骨挺拔的字,至于画……当年得过一幅,被她留存至今。虽称不上大师之作,但对于一个武官来说,已经极为不错了。

赵景恪迟疑了下,“我……不通乐理。”

武功他可以偷偷练,字画可以用树枝在地上写,下棋也是自己看棋谱摸索,但琴艺他毫无办法,因为在开蒙的年纪,他根本摸不到琴。

盛听月的棋子落偏了一位,回想起那时她跟少年第一次对话。

他说他不懂乐理,但觉得她弹得好听。

盛听月听过很多人夸她抚琴技艺精妙,但没有任何一句像这句简单朴实的话一样,让她记了这么久。

黑白棋子几乎布满棋盘,争斗已近尾声,依然胜负难分。

盛听月忽然在这时说了句:“赵景恪,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赵景恪正欲落子的手猛地一颤,不慎把棋盘上的几颗棋子扫到了桌下,传来几声清脆的玉石破碎声。

他顾不得去关注棋盘残局,漆黑的瞳孔骤缩,惊诧抬眸看向她。

不必回答,他这样明显失态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盛听月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肯向她表明身份。

那时他帮她解了药性,成亲后对她也处处忍让包容,证明他对她分明有意。

可既然如此,赵景恪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她,他们在几年前就已经见过呢?

赵景恪脸色有些苍白,甚至紧张得额头都渗出了汗,唇边笑意微僵,“没有,我没有事情瞒你。”

盛听月俏脸微沉,“当真没有?”

“……嗯。”

盛听月原本打算跟赵景恪敞开了说清一切的,可是看他这个反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不愿意说,那就永远不要说好了。

盛听月烦躁地将手中棋子扔到棋盘上,板着小脸起身,“行,不跟你说了。”

“月儿!”赵景恪连忙追了上去。

只是这一路上,盛听月都没给他一点好脸色,不管他如何道歉,都完全当他不存在。

进到屋里,她直接反手关上门,将他关在门外。

赵景恪下意识想要敲门,可抬起的手在半空中悬了半天,最终也没有落下。

当初的事,月儿是不是猜到是他了?

他不是故意瞒她,实在是……很多事情都难以启齿。

赵景恪害怕盛听月一旦知道了他当初去嘉兰苑的目的,会更加看不起他。

自从那日不欢而散,盛听月再也没理过赵景恪。

他们住了些时日就回了赵府,但又回到了曾经那样冷冰冰的关系,像是这段时日的温存都不曾发生过。

赵景恪去她的院落找她,可每次不是吃闭门羹,就是被她冷漠地赶出去。

从前他们好歹还有初一十五可以见面,一同用膳,可如今连这两日的机会都没有了。

连着一个多月,盛听月心里这股气都没散下去。

这日,她跟几个朋友约好了去翠微轩买新进的时兴衣裳。

盛听月是第一个到的,掀开布帘走进后院,打算去后面的偏间休息片刻,走过掩映的竹林时,忽然听见一阵悠扬舒缓的箫声。

她正好奇箫声从何处传来,仔细地听了一会儿,却发觉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盛听月发现自己似乎躺在行进的马车里,身下铺了厚厚的锦褥,倒是不觉得硌得慌。

“姐姐,你醒啦?”熟悉的声音自身前传来。

盛听月抬手轻抚额头,从锦毯上坐起身,迷迷蒙蒙地环视了一圈四周的摆设,最后视线落在马车内唯一的人——越忻身上。

少年盘腿坐在毯子上,离她很近。

“你没死?”盛听月思绪清明了许多,脱口而出一句。

这些时日没见,越忻似乎消瘦了许多,不过身上是完好的,应该没受什么苦头。

符越忻茫然地眨了眨眼,“我没有死啊,我只是被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