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3/8页)

阮颂当时就属于第二种,甚至没等到全部剧本交给袁印海就发现了端倪。

只是有袁印海之前立的种种人设在,阮颂就跟所有察觉不对的学生一样,首先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一来二去就会被揪住“弱点”。

【@10届袁印海编剧工作室的学生:可能大家对特困生不了解,我们拼命学习拿高绩点都是希望免学费、拿国奖的。袁印海威胁我们最简单,只需要卡奖学金就行,至于我当时那两个学长,一个是家里欠债,袁印海帮他们躲债,一个是亲哥哥的工作是袁印海介绍安排的,总之他一定会在露出真面目前找到一个能控住你的东西,让你无法拒绝他。】

看到这条微博时,任钦鸣就坐在阮颂身边。

两人双双坐在医院阳光充沛的花园里,背后是阮妈妈岁月静好,丝毫不受打扰的病房。

任钦鸣偏头问他:“你当时是因为阿姨的医疗费吗?大三的时候。”

纵观阮颂整个人,能要挟到他的只有这个了。

阮颂嫌头顶的阳光太刺眼,抬起一只手遮挡:“昂,就缺钱。”

那时候的袁印海可以说极有耐心,大概也是知道他警觉敏感,从大一接近,大二邀进工作室,一直到大三他母亲生病开始需要大量用钱,才终于瞅准机会翻脸。

如果说大二在一起那年是他们两个最快乐的时候,那大三就是噩梦。

“你不也是因为我妈拼命接戏。”阮颂将脸上挡出阴影,微微皱眉扭头看任钦鸣,“他告诉我有一个很好的出国机会也是那个时候。”

说只要代笔完成剧本,出国交换的名额就破格划给他。

任钦鸣最开始出道是为了抄近道,但后来就成了挣钱供他妈看病,想要送他出国读书。

没日没夜在剧组之间跑,一开始当群演跑龙套一天就只两三百块顶天,后来抢上点正儿八经的配角,收入才稍稍涨上去点。

任钦鸣每天回到租房都累得像狗,陪阮颂说不了两句话就会在客厅沙发睡着,疲惫全写在脸上。

医药费压死人,阮颂都没办法让他歇一歇、休息一下,自己也会打着A大的招牌出去当家教给高三的孩子补课。

那时他们在一起,也住在一起,但实际说话的时间少得可怜。

所以当袁印海说能帮阮颂介绍项目,阮颂连犹豫都没犹豫就答应了,电视剧一共四十集,因为他是学生每集给到的报价只有三千。

阮颂又哪里能知道别人实际给到袁印海的报价是每集三十万,只是欣喜三千一集足够解他妈妈看病的燃眉之急。

后来袁印海给他结钱结得勤,基本过一集就会给他结一集的钱。

阮颂知道这样不合规矩,是袁印海私下给他垫的,心里还非常感激。

直到有一次他偶然听见袁印海跟制片方那边讲电话,坐地起价,想要抬报价才知道事情跟说好的不一样。

他不仅是最廉价的代笔,甚至根本不会拥有署名权。

听见这些,任钦鸣脑袋上狗耳朵打蔫,弯腰驼背倒头枕到阮颂肩上:“……你应该告诉我的。”

公园里还有好多病人活动着,阮颂也没推开他:“怎么告诉你啊,累得公粮都交不上,有好几次你脱我衣服脱到一半睡着了,忘了?”

任钦鸣枕在他肩上没了声,静了好半晌才道:“我是不是挺没用的。”

在阮颂最需要他的时候不在,现在阮颂解决麻烦也帮不上什么忙。

阮颂依旧不吃他矫情这一套:“还要怎么有用,我要是不给袁印海当廉价劳动力,你转头就要去卖肾了。”

医院那种地方,尽管他妈妈之前在B市,费用没有A市高,但也是个吃人地。他们两个都是还在学校的学生没有收入,根本不是他们能承受起的。

到时候真到走投无路,任钦鸣绝对干得出卖肾这种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