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刘梅之“名人效应”(第4/6页)

刘梅叹了口气,她当然懂得宋洋这话的意思。正是听懂了这意思,她才叹气。宋洋毕竟不是一般的人物,他用《爱莲说》中的句子来比喻两个人的关系,生动而又诗意。然而,也就是这一比,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出来了。可远观,不可亵玩,只能是远远的欣赏,而不能近距离的拥有。这或许既是一种朦胧的美,又是一种缱绻的无奈吧?

酒进了胃,刘梅觉出一阵滚烫。她皱了下眉头,宋洋赶紧问:“怎么了?难受?”

“没事,喝口水就行了。”最近,包括春节在家,刘梅基本上没喝酒,不是她不喝,而是喝不下去。以前酒意湍飞,意气干云;现在,酒却变成了刀片,从喉咙里一寸寸地往下刮。她疼,相当地疼。她只好不喝了。她到药店买了一堆润喉的药吃了,再加上不喝酒,竟也好些。但刚才这酒一下去,立马又回头了。她喝了口水,慢慢地咽下去;又喝了口水,再慢慢地咽下去。如是者三,她才感到喉咙里舒畅些了。胃里虽然还有些灼热,但不疼了。宋洋一直看着她,见她渐渐地缓了脸色,才道:“明天,我陪你到医院查一下吧?长期喝酒,伤身子的。”

“没事,真的。我自己会去查的。”刘梅嘴上说着,心里却也有了阴影。病经不得说,三个人一说,小病也成了大病了。

宋洋说到驻京办撤销这事,说前几天和国管局的两个司长在一块喝茶。国办的文件虽然发了,可是执行起来难度大。刘梅问:“难在哪儿呢?上面要撤,底下还敢不撤?国办文件说得明朗得很,不撤,将要追究领导责任的。”

“文件是这么说,执行是另一回事。我听说,就到现在,上层对这事也有分歧。关键是驻京办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撤销县一级和行业驻京办,是不是就能彻底地解决现在存在的这些问题?是制度问题?还是人为问题?是治标?还是治本?”

“确实是这样。”刘梅说:“年前,我们市里驻京办也开了个碰头会。大家对驻京办的去留进行了讨论。总体上的意见,跟刚才你说的差不多。驻京办走到现在,出现了一些问题,包括腐败,那不单纯是驻京办的错。根子在哪?在上面。上层的权力过于集中,自由裁量权过大,使驻京办有了生存的空间。另外,像我们仁义还好些,其他一些驻京办职能其实也已经在悄悄转变。像湖东驻京办,很大一部分工作就是为着他们在北京的8万建筑工人服务。还有维稳……”

“所以情况复杂。你这次回去,县里怎么说了?”

“没说到。范书记态度含糊,说再等等吧;叶……”刘梅顿了下,“叶县长没有表态。”

“这是对的。国办文件发了快一个月了吧?最近应该会有动静的。”宋洋呷了口酒,说:“不过也没关系。真要是你们驻京办撤了,就留在北京吧?刘主任!”

“留在北京?怎么留啊!”

“会有办法的。”

吃完饭,宋洋问刘梅晚上有什么打算,是喝茶呢,还是去听歌剧?刘梅摇摇头,说什么都不去了,我有些累,回家吧!

一路上,车开着,两个人却都不说话。宋洋开了音乐,是《春江花月夜》。古典而忧伤的音乐,一如流水,静静地流过这北京之夜和夜色中的两颗心灵……

车到仁义驻京办,宋洋将刘梅送上楼,到了房间门口,他看着刘梅坐在沙发上,才离开。等到他下来开车时,一抬头,刘梅正站在走廊上。他向她挥了挥手,发动了车子。刘梅一个人还在看着,直到车子融进了夜色之中,她才踱进屋内,一股无由悲悯一下子袭上了心头。

第二天早晨醒来,已经是快10点了。刘梅看了下手机,上面有好几条短信和几个未接电话。短信中有宋洋的,是昨天晚上11点的,祝她晚安;有池强的,也是昨天晚上的,问需不需要他过去接她;另外还有今天的,叶百川问她到京后情况是否还好,说他一直想着她,如果有时间,他最近可能专门到北京来看她。池强问她今天安排了什么活动,要不要他过来,一道去野三坡看雪?宋洋也有一条,写的是一首小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