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4/6页)

“确定。”

“你不怕他真的误会,今后解释不清吗?”

“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跟他解释。”

洛洛闭上了嘴。

骆明翰笑容淡漠,“你是不是觉得不信。”

“没有。”

洛洛心想,我不敢不信。

“你觉得,都已经到了要分手的地步了,根本就没有以后了,更别谈一辈子,是吗?”

洛洛紧张到僵硬,吞咽了一下没说话。

骆明翰也不在乎他的回答,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把烟头在积得很深的烟灰缸里捻灭了,“他很爱我,只是还小,又生过病,所以不太懂爱。”

洛洛不解又惶恐地瞪着骆明翰,看到他捻着烟蒂的那只手指骨泛白,高大的身躯略微俯身过来,散漫、冷酷、笃定地说:“我只是帮他看清楚自己的心意而已。”

骆明翰要他假装自己和他发生关系,演得越真越好。他说,这是他唯一能报答他的方式,从此以后一笔勾销。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了,洛洛也想不到拒绝的理由。何况,他确实很想看看那个让骆明翰失魂落魄的人。

缪存帮谢山寒打下手搬石膏像时,谢山寒就坐在高高的台阶上不动弹,一条腿曲着搭在另一腿上。

“喂。”缪存生气了。

谢山寒笑了一声,懒洋洋地把手里的小东西在灰色水泥阶上立住了,是个小缪存。

“来了。”

缪存指着那个东西嫌弃:“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打发我。”

“开什么玩笑,这只是个胚胎。”

手机震动,缪存满手灰地掏出接起,是骆明翰。他约他晚上在跃层那边吃晚饭。

“去吗?”缪存问谢山寒。

“你自己谈恋爱,问我干什么?”

“我不知道。”

“想见就去,不想见就不去。”

“他不是在跟别人喝咖啡吗,为什么晚上又要约我吃饭。”

“你别把自己纯死,”谢山寒散漫地说:“出轨没有理由。”

“喝个咖啡而已,也不能算出轨吧。”缪存问。

谢山寒打量他几眼,唇角一勾:“确实不算,我想他应该舍不得。”又笑着揉了下缪存的头发:“不然你晚上亲口问问他。”

雕塑系的活儿脏得跟油画系不相上下,因为晚上要去吃饭,缪存只能提前告辞,骑车回家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到跃层时,骆明翰还没回家。但是钱阿姨和老岩也不在,冷锅冷灶的不像是有人来开火的样子。

应该是有事耽搁了吧。

缪存做沙发上等了会儿,给骆明翰打了个电话,没有人接。

天还没黑,他来得可能是太早了。

连日熬夜画期末课题,一歇下来就容易犯困。缪存在沙发上睡了会儿,沙发毯不知道收哪儿了,身上冷,他迷迷糊糊地回到卧室,在床上躺下。是骆明翰的气息,奇怪地令他觉得熟悉而安心。

再醒来时,是被卧室门外的灯光和人声吵醒的。

是钱阿姨来了吗?看了眼手机,都已经快七点了。

客厅悬着一盏水晶吊灯,灯光很亮,暖色的,璀璨得如同会流动的香槟盛宴。缪存擦了擦眼尾,落地的脚步声轻盈,他走向外面。

薄薄的灰色毯子被他卷到地上,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客厅里的确有人,却不是钱阿姨和厨师老岩。

“骆——”哥哥两个字没有出口,缪存怔住,嘴唇抿上,看到站着的另一个陌生人。

是今天下午跟他一起喝咖啡的。

骆明翰看到他时,脸上也呈现片刻的怔愣,随即问了一个缪存听不懂的问题:“你怎么在这里?”

他蹙着眉,好像缪存是一个不速之客,他的到来,为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缪存抿着唇,没有解释是他邀请自己过来吃晚饭。是他自己忘得干净。他没有错。

神情从脸上一瞬间消失得干净,缪存干脆利落地说:“对不起,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