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3/5页)

一旦开始愈合了,伤就好得很快了,缪存因为这伤不能久坐不能久站,为此经历了人生中最长一段不能画画的时间,每天心烦意乱。他要申请的法国学校对作品集有很高的要求,而且非常偏爱现代流派,缪存更擅长古典,为此他要潜心重新准备足够的现代派作品,加上还有各教授留的寒假任务,一时间很焦头烂额,每天都对骆明翰发一通脾气,骆明翰倒很有耐心。

想当然的,缪存上药的重任也落到了他身上。

缪存根本不情愿,第一次上药时磨蹭了半天,拿枕头盖着脑袋。却没想到骆明翰比那些护工细心得多,指尖虽然有薄茧,但他毕竟是养尊处优的,手指纤长,指骨和关节没有任何粗大变形,上起药来体感上都要温柔很多。

上完了,隔着枕头拍缪存一下,“是不是想把自己闷死?”

缪存松开枕头,头发乱乱地抬起脸,不敢置信地问:“上好了吗?”

“不然呢?”

“你好有经验。”

“第一次。”

缪存不信,骆明翰只能认真解释:“第一次把人弄伤,所以也是第一次上药。”

缪存将这句话捋了会儿,面色转为薄怒:“凭什么只有我这么倒霉!”

骆明翰把药管儿扔进床头柜托盘里,“想听真话吗?——”

“不听——”

“憋太久了。”

缪存张了张唇,幸而夜灯下他脸色红得并不明显,垂下脸,低声地说:“……又没人让你憋着。”

骆明翰反倒很意外,静了一瞬:“我一直以为你不愿意。”

“没有。”

但也不算愿意,总之就是可以有也可以没有,不会主动要求,但也不介意。他都不知道,原来骆明翰为此忍了这么久。他还以为骆明翰跟他一样脱离了低级趣味。

“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缪存有些茫然地想。

他过两天就知道了。药膏的凉意被另一种灼热顺滑的触感所取代,缪存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不敢想,也不敢信——

骆、骆明翰在干什么?!

水声和吮咂声在静谧的夜里响起,缪存大脑一片空白,喉结不住滚着。

黏膜被温柔照顾的快感果然不是人类所能拒绝得了的。

他在夜灯柔和的昏芒下闭上眼,仰着脖颈。骆明翰伏上他肩头问:“伤好了吗?”沉着声,好整以暇的语气。

“……”

缪存一时之间没有回答,半转过脸时,在他晦暗的眸色中失神了一瞬,目光又不可遏制地移向他的嘴唇。

因为连续的逗弄吮吻,骆明翰的唇色显出红和可疑的润。

骆明翰在他脸侧亲了一下,把唇上的水痕又还给他了。

在缪存的失神中,他开始遵医嘱,正儿八经地上药,只是换了一种药,不是药膏而是凝胶了,在指腹化成一滩温热的水。

缪存闷哼一声,痛苦地蹙起眉头。

“上药就上药,你别……”又怪好听地哼了一声,把话勉强严厉警告地说完了,“你别动手动脚。”

可怜的小病患,还以为上的还是那个药,润的仍是那个伤口,痒的还是那结痂处呢。

骆明翰勾唇无声地笑了一下,空着的那只手压过他的脑袋,继而亲了亲他的鼻尖:“还疼吗?”

缪存乖巧地答:“不疼了,”还是有点别扭地说:“……你能不能认真点?”

“怎么认真?”骆明翰无辜地问,装听不懂。

缪存问:“你不看着吗?”

“你想我看着也可以。”骆明翰这么说,但也没换姿势,反倒揉了揉他柔软的耳垂,“上了这么多天药了,还疼吗?”

“昨天没疼,今天一点点。”缪存是认真感受过才回答的,又觉得骆明翰的药推得太深了,“你是不是记错伤口了?”

骆明翰深深地凝视他,眼底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浓云,声音也沙哑了:“……那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