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我们没有上流社会

蒋介石选将领看照片，毛泽东选将领会给人改名字。他们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这个时代不会有淑女了。所谓“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闺秀、碧玉是一种类型，都跟家庭有关系。现在是“小家”没有了，“大家”更没有。

我们没有上流社会。有钱、有身份、有地位，那不叫上流社会，我们有权力社会，阶层分得很细，但绝对不是上流社会。

窦文涛：今天我很幸福，一边是我喜欢的男人，一边是我喜欢的女人。阿宝，你知道吗，陈老师平常说起某些问题来愤世嫉俗，可私下里又非常温柔敦厚，最近他跟我说了一件事又让我觉得他像个小偷。

曾宝仪：怎么了？

窦文涛：他这个素描出身的人，见了一个人，表面上在跟人家说话，实际上手正放兜里描人家呢。

陈丹青：这是很小养成的习惯，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直到发现自己在描，才停下来。可是一不注意，过一会儿又开始描了。

曾宝仪：你口袋里真有纸和笔吗？

陈丹青：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习惯动作，跟残废一样（笑）。

曾宝仪：我看漫画的时候看过类似的角色，一个人习惯把每个人的资料都存进电脑里，手随时随地都保持打键盘的感觉，跟你这个很像。不过我觉得陈老师看人真的跟一般男人不太一样。

窦文涛：跟女人比较像（笑）？

曾宝仪：不是，一般男人看的可能是女孩子的身材，可是陈老师看人——

陈丹青：我也看身材，一样的，哈哈哈。

曾宝仪：你看到我说，“阿宝，你的双眼皮蛮特别的。”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对我这样说过啊。

陈丹青：你的双眼皮是挺特别的，会重叠，忽然就变成单眼皮，很少遇到这样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