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第2/4页)

“绕。”南山正色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无声自摇的果林,“不过就算绕了路,也难说前面会遇到什……”

他话音没落,一阵狂风骤然席卷而来,这风来得毫无缘由,直奔主题——守门人族长权杖上的火苗。

南山当时的反应不能说不快,他猛地背过身去,用后背挡住了那阵狂风,权杖上的火苗剧烈得颤动着挣扎起来,却还是越来越弱——风仿佛有意识,无来无由,无孔不入,在南山面前嚣张地卷了个圈,依然不肯放过权杖上摇摇欲坠的火苗。

褚桓几乎怀疑这是陷落地给他们下的套:先让他们窒息,再逼着他们心无旁骛地向着有风的地方跑,最终目标是趁他们劫后余生心情放松的时候,一举消灭他们的保护伞——熄灭权杖上的火苗。

而他们可以选择的,是究竟被掐着脖子窒息而死,还是被一口吞进阴翳里。

南山情急之下猛地将那火苗护在自己的胸口上,“呲啦”一声,人肉烧焦的气味立刻冒了出来,他的表情剧烈地扭曲了一下。

而同时,守山人的血肉仿佛是某种燃料,让那原本摇摇欲坠的火苗又颤颤巍巍地活了过来。

周围阴冷的风盘旋了一圈,而后倏地散了……好像从未起过一样。

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南山的胸口上已经留下一道可怕的烫伤,中间焦黑,四周都是水泡。

褚桓头皮一炸,他一把拽过权杖,随手塞进鲁格手里:“你……你不疼啊你?”

南山侧身挡了一下,对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别看了,先走。”

褚桓脸色阴沉,一言不发,不由分说地捉住南山的手腕,强行将他按在一块石头上,翻开他腰间的医药袋子,找了半天,泄气地发现自己一窍不通,于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问:“哪个是烫伤能用的?”

南山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出声,先被褚桓堵回了一半:“少跟我废话,告诉我哪个能用。”

南山像一条被教训了的大猫,心里惴惴,眼神却显得十分无辜,一家之主的气概不知丢到了哪个爪洼之地,也没敢反抗,老老实实地伸手指了指一个小瓶子。

袁平站在一边,认为自己既然暗搓搓地把褚桓当朋友,应该有所表示,他纠结了半天,好不容易决定放下面子站个队,慢半拍地给褚桓帮了个腔:“对啊南山族长,前面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你还是先把伤口处理好吧,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谁知褚桓正在起头上,丝毫没领他的情,头也不回地送给他一句:“用你废话。”

袁平:“……”

鲁格在一边守着权杖上的火光,对袁平凉凉地说:“看,你谄媚得太晚了。”

褚桓绣花似的处理着南山胸口的烫伤,不可避免的还是会弄疼他,不过南山一声没敢吭,一边咬牙忍着,一边抬头望向来路的方向——尽管那有山头挡着,他什么都看不见。

南山一想起族人们还在山门中,在四面楚歌中的唯一一片安乐土上,尽管看不见摸不着,但心里仿佛总是有底气的,像身后有一片厚实的盾牌。

除了族人,对南山而言,让他安心的还有始终在他眼皮底下的褚桓。

他只要看得见褚桓,就觉得即使身在刀山火海,心里也是波澜不惊的。

可能是接触时间短,也可能是权杖上的火温度不够高,南山的烫伤看着吓人,其实并没有十分严重,褚桓处理好他的伤,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几个人简短地商议了一下路径,敲定了马上绕开这一片让人窒息的山谷的方案,准备重新出发。

这一次,他们相当谨慎地放慢了速度,褚桓想起长者告诉过他的话,苦笑了一下,说:“如果所谓‘陷落地’真的是被一个意识吞没的地方,那它现在应该算是盯上咱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