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 章(第4/9页)

探长盯着他,两眼闪烁。“真该死!”

“但,”我很想知道,“为什么要有铅笔印呢?如果凶手只是用铅笔另一头的橡皮端将这手帕捅进锁孔,那不就得了?这之后凶手根本就不需要调换手帕。放下门闩也不是必要的,因为门已经锁上了,而且自内堵上了锁孔。这种凶手根本不需要回到现场,也不需要同谋。这听起来很怪。”

“当然,的确,这样也可以。你做人比杜法罗要直接和简单。他是个魔术师,而他所使用的诡计都是迂回曲折的那种。他很喜欢侦探小说,而A级的不可能犯罪场景对他来说,还不够好。他想要的是一个超级的。这样他就从一个不错的原创诡计开始。他犯下两起罪行,而安排这些罪行看起来的确是由同一个凶手犯下。而之后,他只要在一起谋杀案中拥有无可置疑的不在场证明,就安全了。你可以用这种技巧犯下一连串的谋杀罪,只要你的不在场证明够牢不可破。他的就是。当塔罗特被谋杀的时候,他正跟警察在一起。他本来也可以早些离开的,但他没有这么做。他也试图为自己在萨巴特案件中制造不在场证明。他的设计过分精细了。铅笔痕迹使得撕破手帕成为必要,而因此凶手就在之后不得不返回现场进行某些工作,而杜法罗就被排除了。”

“我不同意这个,”我说,“如果你们抓对了人,如果杜法罗就是凶手,而那铅笔印说明的确凶手或凶手的助手曾经回到现场,而那个助手就是塔罗特。但那不能——我看不出——”

“就在这一点上。”马里尼继续说,“我也不明白。如果这两个人是同谋,那为什么塔罗特还要把嫌疑往杜法罗身上推呢?是他丢下的名片。这看来完全不像同谋,而是互相拆台。凶手和同谋的行为目标一般都是一致的,而这起案件,却完全不对,”马里尼伸出手,手指展开,“这整件事,我的大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塔罗特不可理解地被谋杀了,而他的尸体被证据包围着——他被谋杀的方式,萨巴特睡衣的带子,迪博士的水晶,魔导书缺失的一页——所有的证据都说明这两起案件必然是同一个人犯下的。而就在这同时,杜法罗却在唾沫横飞地跟我们讲话,将嫌疑丢回塔罗特身上。在这些所有奇怪谜团之上的谜是——塔罗特死时候的样子——他化妆了,做了伪装。每一个新发现都是一种倒退。我们不断地意识到和发现新的线索,杜法罗大师的血腥诡计就更加顺利地进行着。”

“马里尼,”加维甘多管闲事起来,“不要再给我们乱吹风了,说说整个逻辑过程吧,这些我都知道了。”

我也插了进来:“你忘了我还不知道答案吗。继续吧,只有这样我才能听懂。”

马里尼继续平静地说着:“我只在幕后快速地一瞥,不小心看到了藏在帽子里的兔子,但杜法罗还是耍了我。这谜团越来越大,越来越难,直到我们解决了一个不可能。我们发现了那个动过手脚的机关收音机的秘密。而我们就知道谋杀其实要比听到声音更早发生——很明显是在半小时前——就在塔罗特到来和开始下雪之间。但这有什么帮助吗?谋杀在杜法罗自己家里发生,他是目前为止最有机会设置收音机机关的人。而且我相当地确信,即使没有下大雪,他一样会把梯子架在窗口,让我们以为凶手是从那儿逃走的——一个不是逃脱艺术家的凶手。但其实,他的不在场证明已经够牢固了。半小时之前,十点钟的时候,他已经到了萨巴特家,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没有人能怀疑。”

“而琼斯就变成了那个开启收音机的人,”加维甘厌烦地加了一句。

“是的,他看起来就像是台下的二号助手,但挑选他也许是个错误。他不会根据杜法罗的指示去按下那个开关的,他没那么白痴。这样他的腹语术口技专业能力就让他百口莫辩了。但我非常确定的是,杜法罗已经设法扼死了塔罗特。所以我问了自己:杜法罗能够让琼斯在正好恰当的时候来这里,按下电灯开关,而同时他自己却没意识到发生过什么吗?然而琼斯本人是不可能这么做的。我想了一下,发现答案是可以。我们其实已经谈论够多有关这个东西的事情了,在调查过程中,设置就在几分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