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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斯坦喝了一口啤酒,接着说:“另外有一点,也是最让我困惑的,就是乌玛死时候的姿势和血液的流向。似乎受害者原先是躺着的,随后又坐起,然后才是死时的这个姿势。大胆地推想一下,是否当时受害人并没有死,挣扎着想坐起来向进来的人求救,然而不幸进来的人是个更邪恶的人,一刀正中了她的心脏。新的血喷涌出来,又覆盖了鞋印?”

朱丽亚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听到最后,突然感到不寒而栗。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空气瞬间紧张起来。鲁斯坦大胆的推理一下子把恐怖的谋杀场面栩栩如生地带到了他们眼前。

过了很久,朱丽亚开口道:“你的推论当然是有一定合理性的。但也有无数种别的可能。比如,确实有那么个慌忙进门的人,但那个人只是看到乌玛死了,他的鞋踏在乌玛流出的血上,然后他惊恐地逃走了,没有做任何事情。当时乌玛死去未久,仍然在流血,因此盖住了一部分鞋印。”

“这当然是有可能的。但你的这个推理里,也有第二个人。”

“但是,我们都知道,最大的可能是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开始刺第一刀的,和后来刺第二刀的是同一个人。他先刺了一刀,走了。随后感到恐慌,害怕乌玛没有死,成为证人指控他试图谋杀。于是他左思右想,干脆返回去又刺了一刀,确保乌玛死了,不能再开口。”

“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我们目前尚未对凶手有任何实质性的认识。必须加快动作了,否则我的上司艾伦会顶不住压力。下周你手里的另一个案子还有多少工作要做?如果后天我们能约到乌玛的博士生导师,就去一趟普林斯顿。回来之后,我希望能尽早调查那个叫李忍的中国学生。”

“下周我有两个案子要开庭,和你说过。不过休庭后我可以去李忍那里。”

“好,我需要去IT部门做监工。此外,你也是亚洲人,可能他戒心会小一点。”鲁斯坦说着,又加了一句,“你们亚洲人通常都是沉默的鸵鸟,只跟自己人吐露秘密。”

朱丽亚脸沉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说道:“我对这个人很好奇。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乌玛的死或许跟他有某种联系。”

“女人的直觉。”鲁斯坦笑了一下,“什么样的联系?”

“他们都让我想起我的父亲。”

“你的父亲怎么了?”鲁斯坦从沙发上坐起来一点,努力打起精神,“据我所知,你的父亲娶了如花似玉的亚洲美人,生下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还有一家中国城最华丽的中餐馆,很是让我羡慕。”

“鲁斯坦,你酒喝多了!”

“不,你知道,这点酒还不足以让我把一个不美的女人称作如花似玉。再喝十杯,我或许会犯这个错误。”鲁斯坦深情地注视着朱丽亚说。

“你不了解我父亲。你们俄罗斯人和中国人完全不同。”

“亲爱的,是谁酒喝多了?我是哈萨克斯坦人,不是俄罗斯人,世界上也没有‘前苏联人’这个种族。”鲁斯坦不满地说。

朱丽亚没有理会,接着说:“我的祖父母都是很传统的中国知识分子。中国的传统价值观就是重文轻商。我爸爸从中国最好的大学毕业,来美国拿了博士学位,最后只能去开中餐馆。而且,我妈妈不懂中文,也没有受过什么教育。”

“好吧,我尊重你爸爸的社会价值观。但是他为什么要去开餐馆?难道不是他认为开餐馆是更好的生活方式么?”

“原因很奇怪。因为我父亲需要绿卡,所以他和我母亲结婚了。而我外祖父是开中餐馆的,店面很小。结婚不久外祖父就去世了,我爸爸就把餐馆继承下来。我爸爸本就是个聪明绝顶且非常努力的人,做什么当然都不会差。于是餐馆就做成了现在的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