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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朱丽亚咕哝着,在记录簿上不停地写写画画,“电脑硬盘恢复得怎么样了?”

“还在排队呢。谋杀部门也应该多花些钱外包,大多数的资源都被白领犯罪调查部门占了。你知道,但现在越来越多谋杀案也和电子数据有关,而不仅是白领犯罪。案子一多就拖。”鲁斯坦说着,伸了个懒腰。

朱丽亚点点头,在法学院的时候她就觉得白领犯罪案子都非常无聊,但是真正进了法律界,她才发现差别不仅是拿多少钱受多少媒体关注的问题,而且是享用多少纳税人资源的差别。

“乌玛邻居那儿呢?”

“没有更多的线索。邻居们都去过圣诞了。昨天我给罗斯太太打过电话,但她说她的小儿子有点发烧,不肯再多谈了。”

“圣诞节确实不是接受刑事调查的好时候。”朱丽亚懊丧地把笔扔下。“发烧才是主要的原因,这对她是大事。我和你说过吗,罗斯太太的儿子有白血病,据说任何一次发烧都可能引起生命危险。”

“可怜的女人。”鲁斯坦点点头,几乎有些嘲笑地看着朱丽亚失望的神色。“不过别沮丧。别忘了,在你面前的是这个时代的侦探鲁斯坦。你还没有问过我对目前的案情有什么想法。”

朱丽亚气愤地说:“如果你有想法,就应该立刻告诉我。之前都在胡说些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哈克那个老家伙一直在给我多大的压力!他很快要竞选下一任地区检察官,而我也面临着能否升职的关键时刻。”

鲁斯坦哈哈笑起来:“亲爱的,你太性急了。做刑事侦查不能这么心急,虽然破案越早越好。你还记得我那天在朱可夫教授的办公室里和你说的现场侦查时候的一些印象吗?”

朱丽亚点点头:“那是什么?”

鲁斯坦收起笑容,严肃地说:“这个案子里有两个人,即使撇除老费若里在外的话,最关键的支持点是刀伤。你知道,刀口有两个,一个偏离心脏,另一个刺中了心脏。而且根据验尸报告,两个伤口入口形状、宽窄、长度都不一样。”

“可能是深浅不同造成的。”

“这当然。最大的可能当然是同一个人刺的,感觉一刀没有刺中要害,看到受害者在尖叫,于是又补刺一刀。”

“这有什么不对吗?”

“是的。很多不对的地方。首先,是拓下来的那个鞋印。那个鞋印是踩在一层血上的,然后又被一些血覆盖了,于是模糊不清。这让你有什么联想?”

“按照你的思路,或许是一个人先刺了乌玛,鲜血满地,随后另一个人又来,踩在凝结的血上,补刺了一刀,又有很多血流下来。但这必须满足一点,就是两个人中间间隔了很久,足以让血完全凝结。”

“是的。这看起来匪夷所思,过于巧合,但我还有别的支持这个理论的印象。只是印象,而不是证据。”

“那是什么?”

“血的成分。当时我就注意到血的颜色不统一,当然,血的厚度、凝结快慢都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但有些地方血的颜色很奇怪。检验的结果证明,那部分血里混杂着泥土。”

说着,鲁斯坦似乎有些兴奋起来,从半躺的姿势换到坐着的姿势,问朱丽亚:“泥土,你能想起什么吗?”

朱丽亚凝神想了一会儿,然后放弃了:“说吧,是什么?”

“从确定的死亡时间看,那几天下过雨。你知道,乌玛家那片小区非常干净,如果不是下雨,即使穿着鞋子踩进去,也只会有灰尘,而不会有泥土。何况,乌玛的家里是应该脱鞋进去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认为很大的可能性是入室抢劫,不仅是因为乌玛社会关系简单,而且因为血里混杂的泥土。”

“继续说。”

“如果不是入室抢劫,而是乌玛熟悉的人,那只有一种可能会留下泥土。那个人敲门不应,于是感到奇怪。他很可能有钥匙,或者门没有锁,于是他进去了。乌玛家里的厨房和客厅是相通的,我试过,在客厅门口就可以看到乌玛遇害时所躺的位置。那么这个人看到乌玛倒在地上,于是惊慌之中,没有脱鞋就走进去了。当时在下雨,他的鞋底沾了泥土,留在了乌玛已经凝结的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