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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在什么地方?”朱丽亚坐直了身体,热切地问。

“这个号码第一次出现,是乌玛死之前那个星期的星期一下午两点左右。第二次出现,是在上个星期一下午两点左右。它在星期四下午两点左右又出现过一次,就是那三个未接来电之一,约翰霍普金斯大学附近的那个号码。”

朱丽亚眨了眨眼睛:“这又说明了什么问题?”

鲁斯坦刚想说什么,敞开的房门被敲了两下。朱丽亚和鲁斯坦转过身,赶紧站起来。

朱可夫老教授站在门口,穿着红色格子的吊带裤,黑色领结,光秃秃的脑门上布满皱纹,醒目的酒糟鼻和杂乱的胡须让他看起来活像漫画上滑稽数学教授的形象。

“非常抱歉让你们久等!那些孩子问问题的热情经常把我折腾得无法脱身!”老教授摊开双手,夸张地感叹着。

朱丽亚和鲁斯坦上前和老教授握了手,寒暄几句之后,朱丽亚递上两张乌玛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做助理教授时候的照片,分别是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图书馆门口以及纽约大学数学系主办的一次学术会议上照的。第二张照片上,站在乌玛身边的老教授穿着吊带西装裤,还是一副须发皆白的老顽童形象。老教授看了,脸上立刻流露出真诚的悲痛。

“能跟我们说说乌玛在霍普金斯时候的情况吗?”鲁斯坦恭敬地问道。

老教授感慨地说:“你知道,我总是担心自己的老朋友什么时候死去了,特别是最近十几年,因为我们都在变老。不幸的是,直到今天,我仍然在约翰霍普金斯,却看见当年风华正茂的同事死去。这让我在生命的尽头之年感到命运的不可捉摸。”

说着,他隐藏在满是皱纹的眼窝里的那双明亮锐利的眼睛望了一眼鲁斯坦和朱丽亚,接着说:“我要说,这是一个勤奋的学者,非常热爱数学,并且非常要强。”

“乌玛大概是十三年前开始在霍普金斯数学系任教的,我清楚地记得,因为那一年我刚被任命为系主任。转眼那么多年过去了。”老教授感叹道。

朱丽亚在一旁速记,鲁斯坦尊敬地说:“您是一位了不起的数学家,您的时光被最好地利用了。”

老教授笑道:“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不会再想着是否是个了不起的数学家这个问题了。你将担心的是今天血压是否过高。你想问些什么,尽管向我提问题。我会尽我所能协助警方的。”

鲁斯坦点点头,问道:“我们最迷惑的一个问题是,乌玛当年为什么离开霍普金斯?”

“这个问题,坦率地说,我也不知道。”老教授转动了一下椅子,似乎在回忆当年的事情,“乌玛在霍普金斯任教记录良好,学生评分不错。她是个非常负责任的教师。当然,学校决定是否给一个教授终身教职的评定标准是学术能力,而这一点,乌玛也并不差。事实上,乌玛和我都是研究相对论的,我们有过很多合作。她的计算能力是一流的,也有很强的钻研精神,经常通宵达旦地计算和思考。在她离开之前,她已经在很好的数学杂志上发表过不少项重要的成果。”

鲁斯坦刚想说话,朱可夫教授挥挥手,表示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完:“不仅如此,如果她在霍普金斯再待一年,她就可以申请终身教授。而且我几乎可以肯定,她的申请将被批准。”

“也就是说,乌玛当时离开完全是自愿的。”鲁斯坦沉思了一会儿,“那么您能想到别的什么原因吗?比如说,和学院里别的教授的人际关系,或者在教学上应付是否吃力?坦率地说,她在陶森大学任教期间,学生评价并不高,主要是她的语言能力和沟通技巧的问题。”

“语言能力?你是指乌玛的英语口音比较重?”老教授疑惑地看着鲁斯坦,“你觉得我的英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