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一六二八年八月二十三日朴茨茅斯凶杀案(第2/5页)

“费尔顿中尉在外面求见,”帕特里克禀报说,“是温特勋爵派来的。”

“是温特勋爵派来的!”白金汉复说道,“请他进来。”

费尔顿走进办公室。这时白金汉正将一件富丽堂皇的绣金睡袍扔向一张长背椅,重又披上一件全镶珠的蓝色天鹅绒紧身短上衣。

“男爵为什么不自己亲自来?”白金汉问,“今天早上我一直在等着他。”

“他差我前来启禀大人,”费尔顿回话说,“他非常遗憾没有获此殊荣,因堡内看守任务相阻,不能亲自前来。”

“不错,不错,”白金汉说,“我知道情况,他手里有一个女囚。”

“我来正是要向大人汇报女囚的事,”费尔顿又说。

“那好呀,说吧。”

“只是我要对您说的话只有您自己可以听,大人。”

“帕特里克,你出去,”白金汉说,“但你要守在门铃附近;我呆会儿要叫你。”

帕特里克走了出去。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白金汉说,“请讲。”

“大人,”费尔顿说,“温特男爵有一天曾写信给您,是请您为一个名叫夏洛特·巴克森的年轻女子签发一项海上放行令。”

“是的,先生,我已回信于他,要他将那道令书送给我或寄给我,然后我再签发。”

“令书在这儿,大人。”

“给我,”公爵说。

于是他从费尔顿手里接过令书,迅速在纸头上扫了一眼。他发现正是向他报告过的那道公文,便放在办公桌上,手执鹅毛杆准备签发。

“对不起,大人,”费尔顿打断公爵说,“可大人您知道吗,夏洛特·巴克森这个名字不是那位年轻女子的真实姓名。”

“是呀,先生,我知道的,”公爵一边蘸着墨水一边回答说。

“那么,大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吗?”费尔顿直截了当地问。

“我知道。”

公爵提笔移向令书。

“既然您知道那个真实姓名,”费尔顿又说,“大人还照签不误吗?”

“当然,”白金汉说,“就是签两次也行。”

“我不能相信,”费尔顿的声音变得愈来愈短促愈来愈欠连贯,“我不能相信大人知道那就是温特勋爵的夫人……”

“我了如指掌,尽管您竟然知道使我十分惊诧!”

“大人要是签了这道令书不感到内疚吗?”

白金汉傲视着年轻人。

“啊,这个吗,先生,您清楚,”他对年轻人说,“您向我提的都是些奇怪的问题,我岂能随便回答。”

“请您回答,大人,”费尔顿说,“情况比您想的也许要更为严重。”

白金汉觉得这位年轻人既然是温特勋爵派来的,他就是代表他说话的,也就没有生气。

“我没有任何内疚,”他说,“男爵和我一样清楚,温特夫人是个大罪犯,对她只是引渡处罚,这对她来说应该是够宽大为怀了。”

公爵触笔于公文之上。

“您一定不要签署这道令书,大人!”费尔顿向公爵近前一步说。

“我不能签署这道命令,”白金汉反问道,“为什么?”

“因为您要三思呀,您要为温特夫人主持公道呀。”

“送她去泰伯恩就是为她主持公道,”白金汉说,“米拉迪是个卑鄙的女人。”

“大人,米拉迪是位天使,这您很清楚,我请求您给她自由。”

“啊哈!”白金汉说,“您疯啦,竟敢对我这样说话?”

“大人,请原谅!我说话心直口快;我要克制自己。但是,大人,请您考虑您要做的事,您就不担心会超过限度!”

“您再说一遍!……请上帝饶恕我!”白金汉叫起来,“我以为您在威胁我!”

“不是的,大人,我在请求,而且我还要对您说:一滴水足可使一满盆水四处横溢,而一个小错会使犯了许多罪而又暂逃法网的人招致惩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