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昂儒葡萄酒(第3/4页)

“我不相信您的话”,这位士兵说。

他在一阵剧烈的痛楚中咽气了。

“好可怕!好可怕哟!”阿托斯喃喃道;这时波托斯在砸酒瓶子,阿拉米斯则嘱咐人去找神甫忏悔。

“噢,朋友们!”达达尼昂说,“你们刚才又救了我一次命,而且不仅救了我的命,还救了这两位先生的命。二位,”达达尼昂对两位禁军继而说,“我请二位对这次险遇守口如瓶,也许有大人物插手了你们目睹的事端,所以这一切的恶果很可能落到我们身上。”

“啊!先生!”普朗歇半死不活地结巴着说“啊!先生!我真幸免于难呀!”

“怎么,鬼东西,”达达尼昂大声说,“你也差点儿喝了我的酒?”

“如果不是富罗告诉我说有人找,我也会为国王的健康喝上一小杯的,先生。”

“好险呀!”富罗说;他吓得牙齿抖得格格地响,“我本想支开他好让自己一人偷着喝哩。”

“二位先先,”达达尼昂对两位禁军客人说,“刚才发生了这种事,二位懂得这样一席饭只能令人大为扫兴;所以本人向二位深表歉意,并有请你们改日再聚。”

两位禁军彬彬有礼地接受了达达尼昂的歉意,意会到这四位朋友很想单独一聚,便起身告退。

这位年轻的禁军和三位火枪手见无人在场,便互相交换了一下会意的目光,那目光是在说,他们每一个人都明白形势严峻。

“首先,”阿托斯说,“离开这个房间;和一具死尸,一具暴死的死尸作伴,这是一种不祥。”

“普朗歇,”达达尼昂说,“我把这可怜鬼的尸体交给你。把他葬在教徒公墓;生前他是犯过罪,但他后来悔过了。”

说着四个朋友走出了房间,留下普朗歇和富罗为布里斯蒙操持葬礼。

店主为他们换了一个房间,又给他们送去一些煮鸡蛋,阿托斯亲自到泉边打来水。波托斯和阿拉米斯只用几句话,就将形势分析得一清二楚。

“喂,”达达尼昂对阿托斯说,“你看出名堂了吧,亲爱的朋友,这是一场殊死的战斗。”

阿托斯摇晃着脑袋。

“是呀,是呀,”他说,“我看得很清楚;但你就相信是她干的?”

“我相信是她。”

“但坦白地说我仍有怀疑。”

“可是肩膀上的那朵百合花呢?”

“那是一个英国女人在法国犯了什么罪,犯罪后被烙上了一朵百合花。”

“阿托斯,我对你说,那是你的妻子,”达达尼昂复又说“你难道不记得那两个记号多么相像吗?”

“但我原以为那一个早死了,因为我把她吊得很牢的。”

这时达达尼昂又晃起脑袋了。

“但到底怎么办呢?”年轻人问。

“总而言之,我们不能像这样永远头顶悬剑束手待毙,必须从这种局面冲出去。”

“怎么冲法?”

“听着,设法和她见个面,尽量和她把话说清楚;你就这样对她说:讲和或打仗,随您的便!我以贵族身份一言九鼎,绝不对您说三道四,也绝不做与您为敌之事;至于您,也应庄重发誓,对我保持中立:否则,我会去找相爷,我会去找国王,我会去找刽子手,我会煽动法庭对付您,我会揭露您是一个受过烙印惩罚的女人,我会对您提出起诉;倘若有人将您赦罪,那好,我也以贵族身份向您进一言,由我亲手杀掉您!就像在某个墙角宰一条疯狗一样宰掉您。”

“我相当喜欢这种方法,”达达尼昂说,“可是怎样找到她呢?”

“时间,亲爱的朋友,时间会提供机会的,机会就是一个男子汉的双倍赌注:善于等待机会的人,投进的赌注愈多愈能赢大钱。”

“话是这样讲,但得在暗杀犯和下毒犯的包围圈里等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