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昂儒葡萄酒(第2/4页)

“太好了!”达达尼昂叫道,“真想不到你们来得这么巧,肉还没有来得及变凉呢!是不是,二位先生?”年轻人转向两位禁军,一边将他的介绍给他的朋友一边补充说。

“啊哈!啊哈!好像我们要吃大餐了,”波托斯说。

“我希望”阿拉米斯说,“在你的宴席上不要有女人。”

“在你那间陋室里,可有能喝的葡萄酒?”阿托斯问。

“那还用问!有你们送来的酒呀,亲爱的朋友们,”达达尼昂回答说。

“我们送的酒?”阿托斯惊讶地问。

“是呀,是你们送来的葡萄酒。”

“我们给你送过酒?”

“你们知道得很清楚,就是昂儒山区产的那种名酒呀。”

“对,我明白你想说的那种酒。”

“你们最喜欢喝的那种酒。”

“当然,要是既无香槟酒,又无尚贝丹红葡萄酒,那我就喜欢那种酒了。”

“是呀,如果没有香槟酒,又没有尚贝丹红葡萄酒,你对那种酒一定会满意。”

“这么说我们这些评酒行家曾派人买过昂儒葡萄酒罗?”

波托斯问。

“不是的,是别人以你们的名义给我送来的酒。”

“以我们的名义?”三个火枪手异口同声地问。

“是你,阿拉米斯,”阿托斯问,“是你送过葡萄酒?”

“不是的,那是你,波托斯?”

“不是,那是你,阿托斯?”

“也不是。”

“倘若不是你们各位,”达达尼昂说,“那就是你们的旅店老板自己送的。”

“我们的旅店老板?”

“是的?你们的店主,名叫戈多,他自称火枪手的旅店老板。”

“听我的。管它酒从哪儿来的,无关紧要,”波托斯说,“咱们先尝尝,如果酒好,咱们就喝下去。”

“不行,”阿托斯说,“我们不喝来路不明的酒。”

“你说得对,阿托斯,”达达尼昂说,“你们中谁也没有让戈多老板给我送酒吗?”

“没有!他是以我们的名义给你送过酒?”

“这是一封信!”达达尼昂说。

于是他给同伴拿出信。

“这不是他写的字!”阿托斯叫道,“我认识他的笔迹,临走前是我结的团体账。”

“这是假信,”波托斯说,“我们没有受罚不许出门。”

“达达尼昂,”阿拉米斯用责问的口气问,“你怎么能相信我们会大声喧哗呢?……”

达达尼昂脸色苍白,四肢痉挛地颤抖起来。

“你让我感到害怕,”阿托斯说,“到底发生什么啦?”

“快跑,快跑,朋友们!”达达尼昂叫嚷道,“我脑子里闪出一个可怕的疑团!难道又是那个女人的一次报复吗?”

此时,阿托斯脸色苍白起来。

达达尼昂向酒吧间冲去,三个火枪手和两名禁军也跟着他跑了进去。

达达尼昂进到餐厅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布里斯蒙躺在地上,难以忍受的痉挛使他不停地翻滚。

普朗歇和富罗吓得脸色苍白,如同死人,正试图设法抢救;然而一切救护看来已于事无补:这个奄奄待毙者面部的线条由于垂死的挣扎而挛缩了。

“啊!”他一见达达尼昂便喊叫道,“啊!好歹毒啊!您假装宽恕我,又要毒死我!”

“我!”达达尼昂亦叫道,“我,倒霉的家伙!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说是您给了我那种酒,我说是您让我喝下了那种酒,我说您要向我报私仇,我说您太歹毒了!”

“您千万别信那种事,布里斯蒙,”达达尼昂说“千万别相信;我向您发誓,我向您担保……”

“哦!不过上帝有眼!上帝会惩罚您的!上帝啊!有一天让他也受受我受的这份痛苦吧!”

“我以福音书起誓,”达达尼昂急忙跑向垂死的人嚷着说,“我向您发誓,我事先不知道酒里放了毒,而且我和您一样也正要喝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