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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谁!要不卸了你的胳膊。”赵顺提高声音。

“啊……”那人克制着痛苦,在和赵顺对抗。赵顺知道,从刚才的举动来看,这个人是比较专业的。

“不说?好!”赵顺左手猛抬,右臂重压,一下让那人胳膊脱了臼。

“啊!”那人惨叫,撕心裂肺。

“你再装,我让你死在这儿,反正我也是个疯子,杀人不犯法。”赵顺狠狠地说,他顺势扳起了那人的右臂。“说!不说我再卸你一个胳膊!”

“我……我说!我说!”那人痛苦难耐,终于说话了。

“赵顺!你在干什么!”厕所的门被撞开了,几个值班的护士冲了进来。“放开他!”

赵顺知道厄运降至,自己的行动将再次搁浅。上帝是不会站在他这一边的,无数次的失败告诉了他这个真理。赵顺顺从地放开了双手,随即被迎面扑来的护士按倒在地上。

“啊……”那人开始痛苦地呻吟,就地打滚。当赵顺再次看到那人的眼神时,那里面充满了游离和迷茫,竟是一个标准的精神病人的眼神。赵顺感到一阵冷战,他这时才发现,那几乎勒死自己的绳索,就是那人的病服上衣。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连凶器都设计的如此不留痕迹。赵顺知道,事情绝不会以此次的失败结束,对手这次来,是要赶尽杀绝。

“他要杀了我!”赵顺脸贴着冰冷潮湿的地面大喊。护士们是绝不会相信的,因为现场根本没有谋杀工具。一针安定扎在身上,赵顺知道,疲惫的睡眠和连续的噩梦将至。约束带,我来了,死亡,将不远……

老马骑着自行车,进了精神病院的大门。他车筐里带着一满袋水果。一般医院附近的果摊都很贵,就为了省这几个钱,老马愣是带着这好几斤的东西骑了一个多小时的车。他是不会找江浩报销的,这是他的原则。当然,他也没搭刘权的车,他知道那只是江浩的客气话。他们队总共就那几辆车,每天光办案都不够,自己这个没职没位的老头子,就别招人家骂了。三十多年的工龄了,快六十的岁数,该是耳顺的阶段了,好话、坏话、真话、假话、客气话都该听懂,这才叫活明白了吧。明白有时挺痛苦,因为再没有什么话能感到逆耳,只依靠自己的判断去辨别别人所说的一切,这大概就是耳顺的境界了吧。老马叹了口气。这个世界,除了家里的小狗乖乖以外,能相信的人不多喽。

“你好,我想探视赵顺。”老马抹着头上的汗水说。

“嗯,您稍等。”一个男护士拨通了电话。

“对不起,赵顺今天不能接受探视。”男护士挂断电话说。

“啊?为什么啊?我这……大老远来了。”老马皱眉。

“对不起,赵顺的主治医生说的,他最近的情况很不好,现在正在接受治疗。”男护士回答。

“那……这……”老马犹豫了。“那我想见见他的主治医生,行吗?”老马问。

“嗯,可以,请问您是赵顺的什么人?”男护士问。

“我……我是他叔叔。”老马回答。

罗医生拿着赵顺的病历,再次摇头。“情况就是这样,赵顺最近的暴力倾向很严重,我们已经将他与其他病人隔离了。”罗医生说。

“怎么会这样……”老马木然。“这我走的时候,他还是个好好的人呢,怎么就这么短的时间,就成了这样了,哎……”老马摇头。

“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也为赵顺感到痛心,但实际情况就是这样,精神方面的疾病不是马上就能治疗痊愈的,需要慢慢调理,这点也希望您明白。”罗医生说,“但就从赵顺的现状来看,他的病情反复得很厉害,表现的时轻时重,好的时候已经能接近正常状态,而坏的时候呢,也十分严重。从我们的临床经验来看,这种病人的内心,往往是存在某种心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