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偶然 4(第2/2页)

“关于存在的数学。绝妙的发现。”阿弗纳琉斯说,陷入到沉思之中。然后他说:“无论如何,不管相遇有百万分之一或者一万亿分之一的出现机会,都是绝少可能的,而这种绝少可能本身就形成全部价值所在。因为关于存在的数学虽然并不存在,却几乎会提出这个方程式:偶然的价值与其不可能的程度是相等的。”

我若有所思地说:

“在巴黎城区不期然地遇到一个多年未见的漂亮女人……”

“我在寻思,你有什么根据宣布她是漂亮的。她在一个啤酒店管衣帽间,那时我每天光顾那个啤酒店;她同一群退休老人来到巴黎,旅游三天。我们互相认出时,尴尬地互相打量;甚至带着某种绝望,就像一个年轻的双腿残缺者在摇彩中获得一辆自行车时感到绝望那样。我们两人都有这种印象:作为礼物得到这种巧合,虽然非常宝贵,却一无用处。有个人似乎在嘲笑我们,而我们面面相觑,感到羞赧。”

我说:“这种巧合,人们可以称为病态的。但是还想问一个问题,哪怕没用:贝尔纳·贝特朗获得‘十足的蠢驴’的证书的偶然性分在哪一类?”

阿弗纳琉斯带着绝对权威的口吻回答:

“如果贝尔纳·贝特朗晋升为十足的蠢驴,这是因为他是十足的蠢驴。偶然跟巧合毫无关系。这里有一种绝对的必然性。甚至如马克思所说的,历史的青铜律也不比这张证书更具有必然性。”

仿佛我的问题激怒了他似的,他在水中挺起咄咄逼人的身躯。我也爬了起来,我们来到大厅另一端的酒吧坐下。


  1. Trois Mousquetaires,大仲马名著,旧译《侠隐记》、《三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