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斯坦·菲利普斯(第2/3页)

四天后,我来到迈阿密。我去找我的好兄弟A加,我们在巴拉克拉瓦那会儿就认识了。我敲开他的门,他尖叫像个女学生。我说真的。他险些跳窗逃跑,以为阴魂找上了他。顺便说一声,阴魂就是鬼。我跟你说,那家伙吓得都决定不了应该尿裤子还是拉裤子。他抱住我,好像我是他的崽子,你知道规矩的,恶棍不拥抱,至少绝对不拥抱其他男人。但他紧紧地抱住我说,耶稣基督在上,崔斯坦,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是怎么逃过那一劫的?

——逃过哪一劫?咱说。

——什么意思,同胞?有人到处宣扬说他宰了你。

——什么?他血逼的你说什么?

——乔西·威尔斯的四眼副手,哭包。他到处说两天前他飞去纽约结果了你。

——结果了我?那我问你A加,咱是阴魂还是什么?

——这会儿我也在想同样的问题呢,不骗你。

——同胞,这个逼眼儿不但没杀死我,咱就根本没去纽约。

——什么?

——对,哥们儿,我想到节目打电话一样可以访谈,所以就改了主意。迈阿密有许多人应该听听和平委员会的事情。

——天哪,同胞,你能露面就太好了,咱险些带两个人去教训那个逼眼儿一顿。

——等一等,你什么意思?他还在迈阿密?

——对,哥们儿,他有个朋友住在三十街和四十六街路口,他就住在那儿。知道林肯纪念公园吗?

——当然知道,哥们儿。你这儿有什么家伙?

A加给我看一把汤普森冲锋枪和一把九毫米自动手枪。我拿九毫米,他拿冲锋枪,我们开车去林肯纪念公园,隔着两个街区停车,走到那厮的朋友家。你见过迈阿密的那片区域吗?都是一层的平房,侧面是凉台,有些屋子是玻璃窗。枯黄的草地和晒干的泥土就是所谓的草坪。这幢屋子的草坪上有一辆破烂车子,看着和东金斯敦一个德性。总而言之,我们摸到那幢屋子旁边,A加走前门,我绕到屋后。那逼眼儿当然开着门,我当然听见了哭包的声音,响亮又清楚。声音是从走廊左边传出来的。我两步冲进去,一眼看见他,他背对着我,冲着马桶撒尿。我扑上去,推着他飞过马桶、穿过浴帘,撞在墙上。他的脸狠狠地撞上去,整个人都蒙了。他的眼镜掉在地上。那小子还没反应过来,咱的枪就顶上了他的太阳穴,让他听见咔嗒一声。哭包筛糠似的颤抖,抖得我险些拿不住枪。他还在尿。咱说:

——逼眼儿,想象一下,咱在迈阿密下飞机,结果听说咱死了,全世界都听说了,只有咱不知道。你能想象吗?

——喂,喂,咱不知道,崔斯坦,咱不知道你死不死的。你,你不就站在这儿吗?

——你不知道?可是同胞,不是你到处说你杀了我吗?什么时候杀的?上个星期?昨天?

这时候,他的朋友举着双手从浴室出来,A加的冲锋枪顶着他的后脖颈。

——所以啊哭包咱的同胞,说说看你是怎么杀我的,因为咱必须告诉你,咱根本没感觉到咱死了。

——谁告诉你说咱杀了你的,老大?谁在造我的谣?

——咱只想知道你为啥这么着急。同胞啊,至少先杀了我,然后再到处吹牛不好吗?

逼眼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开始哭,他的朋友也跟着哭。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的哭不是哭,而是号啕。老话说得好,今天没能杀死你的人,明天一定会杀死你;于是我用枪顶着他的太阳穴,打算做掉他。他的朋友扯开嗓门哭号,为他恳求饶命。他真的是恳求啊,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场面实在很难看。咱受不住看人这么哭号恳求,好像哭包是他崽子什么的。咱正想开枪,见到哭包使劲瞪了那家伙一眼。咱没见过一个人能气成这样。我们用枪托收拾了他们一顿,然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