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斯坦·菲利普斯(第3/4页)

两个阵营,民族党和劳动党,意识到他们有一点是共通的。巴比伦杀你就像杀畜生,无论你长着条纹还是斑点。绿湾事件之后,不只是枪手,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个道理。

假如你是民族党,上面不会太骚扰你。但警察和士兵,他们什么人都敢杀。我跟你说说咱是怎么撞见牛皮的吧。你不认识牛皮?你不是在写牙买加的书吗?牛皮是牙买加治安部队的一名警督,是重要政客的私人保镖。我不知道他的真名。那天我们在下城区的双友夜总会,非常下的下城区,已经到码头了,所有人都相处得很融洽,所有人都很酷,没有人惹是生非,没有人朝别人开枪,所有人只是喝酒、说理、摸姑娘,因为丹尼斯·布朗的新歌特别适合跳舞。谁会来破坏这一幕呢?只有牛皮。坏人和粗胚天不怕地不怕,但人人都知道牛皮同样天不怕地不怕。我的天,他大摇大摆走进来,打扮那叫一个时髦。他左右两边各挂一把枪,好像他的真名就是牛皮【220】,手里还拿着一把M16。

所有人都知道牛皮的规矩。他看见你有枪,你就死了。就这么简单。问都不问一声,直接干翻。我用两根手指从腰间拔出手枪,就好像枪是婴儿尿布,我用一条胳膊搂住我那个姑娘的腰,就好像我在和她跳舞,然后把枪塞到她的双乳之间。

萝拉!她叫萝拉!她真是……你笑什么?啊,对。总而言之,我知道你要问我和约的事情。小子你可真会瞎打岔。不过你跟我说实话,阿历克斯·皮尔斯,这个话题为啥这么魅惑你?是这么说的没错吧?这个话题为啥这么魅惑你?说真的,现在回头去看,和平协约就像一小团屎斑,一下水就洗得无影无踪了。

警长杀手联系我,请我当和平委员会的主席。他和罗爸爸还有另外几个人去英国,想说服歌手回来开演唱会,为贫民窟筹集钱款。你说好玩不好玩,那些政客成天在贫民窟转悠,我们却依然要靠演唱会筹款。总而言之,他提名我当主席,没有人反对。警长杀手啊老兄,我就从来没见过有谁比他给我枪的时候更加悲伤,就好像我让他失望了怎么的。哪怕在一群枪手里,他也总是让我做和暴力没关系的事情,比方说组织舞会和安排葬礼,甚至让我去陪探访贫民窟的政客聊天。有一次几个白人带着摄影机来写加冕市场的报道,他说崔斯坦啊苦力小子,带白人去市场逛逛,陪他们聊聊天。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白女人打开她的摄影机,咱发现她不只想让我给她看加冕市场,还想让我说点什么。他们给我麦克风,好像我要主持《灵魂列车》似的。警长杀手啊老兄,他真是不一样,他……

他……

我……我……

别录了。

你别录了。他妈的别录了。

你去哪儿?给我坐下……让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歌手在为第二次和平演唱会做准备。照明设施、麦克风、舞台布景,所有东西,歌手甚至多检查了一遍音响效果。咱在办公室里,接到乔西·威尔斯的电话,说有个照明设施的箱子还在码头,他们现在就需要安装到舞台上。于是咱打给国家安全部的部长,请他帮忙放行那个箱子。威尔斯派了个劳动党的弟兄去取货,那家伙自称哭包。你和他待上一分钟,就能感觉到他在演戏,你看见的不是他的本来面目,而是他想让你看见的东西。他甚至会说“好的”,就好像他在观众面前表演。然后咱正在开会,有人说那一箱设施根本没运到演唱会现场,虽说相关的文件就摆在我办公桌上。有人说哥本哈根城的许多人把旧武器甩给王帮,因为他们拿到了一批崭新的枪械,我瞪着哭包,他连眼睛都不眨。咱提起结束会议,提醒大家说演唱会的一部分收入还没入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