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娜·伯吉斯(第3/4页)

——是吗?肮脏的男人揍得你交出珠宝和积蓄,你觉得很享受?

——不许对我母亲那么说话,金米说。

——你给我闭上鸟嘴,小婊子。别装得像好人似的。

——不许和你妹妹那么说话。

——你永远站在她那一边。

——因为我想要一个不是淫妇的女儿。就连苦力都不至于那么可悲。

——你该死的女儿也在操一个拉斯塔。

——莫里斯!莫里斯你给我下来,和你女儿谈一谈。把她赶出我的家门!莫里斯!莫里斯!

——好,你叫老爸来。叫他来,让我告诉他,你最喜欢的小女儿都干了什么。

——你闭嘴,妮娜。你已经给这个家带来了足够多的伤害。

——是我在拯救这个该死的家。

——我不记得我请过我的任何一个孩子救任何东西。我不想要拉斯塔公社里该死的房间,不想要共享妻子和吸大麻的小孩。莫里斯!

我想抓起什么东西砸金米,她依然一眼也不敢看我。你很可能已经怀了他的种,我母亲说。她的声音像是在号啕,但没有眼泪流淌。金米抚摸着她的后背。她感谢金米帮助可怜的母亲熬过这一切。我受够了。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没有什么可做的了,只能等着我母亲再说些什么。我以为我会过去扼住金米的脖子,但看着她抚摸我母亲的后背,我不禁觉得这两个人都很可怜。但这时她说:

——妈咪,告诉她,有人在他家门外等着他。

——什么?我的天哪,她居然等在他家门外,像是夜里出来做事的女人。连他都意识到她是垃圾了。上帝啊,看看我的家都变成了什么样。

——该死的臭婊子,我对金米说,她只是漠然地看着我。

——我说过了,我家里不允许有这种语言。假如你忍不住要当个该死的淫妇,至少在我家里的时候管住自己,不要像淫妇那样说话。

我想说,现在抚摸你后背的那个淫妇又怎么说?无论金米他妈的说什么做什么,他们都永远能找出理由或借口,就好像从她生下来他们就在储存借口,随时随地都能翻出一个搪塞我。我想这么说,但我没有说。金米知道我不会这么说。金米知道我是乖女儿,哪怕对我不利也依然会当个乖女儿。了不起,我真是低估了她。了不起,她居然能走到这一步,而且看起来还没到头。我想说至少没人揍我、撇下我,而我还能认为这只是斗争的一个环节,但我没有说。我的心脏怦怦乱跳,我只想抓起一把刀——钝刀,餐刀——握着刀走向她,不是要捅她或砍她,只是让她看着我走近,而她不可能阻挡我。此刻我在这个该死的家里,面对和我一起度过昨天的这些人,为了我已经不再想做的某件事情,像个傻瓜似的站在这里。我打赌金米肯定很高兴。她终于压了好人妮娜一头。

——传染了一身虱子,你怎么也不挠一挠?虱子不咬你那底下吗?你怎么还能站得住?敬爱的上帝啊,我养了个什么样的肮脏女儿?我想吐。金米,我想吐。

——没事的,妈咪。我保证她没有虱子。

——你怎么知道?你知道信拉斯塔的人有多肮脏。我不在乎他以为他有多少钱。重要的是他们都那么肮脏和愚蠢。隔着二十英尺你都能闻到他们走近。

——不,我没有虱子,也不痒。他的味道比爽身粉还好闻。我说,最后一个音节还没出口,我就已经后悔了。我想抓住金米使劲摇晃,拼命摇晃,就好像她是个不肯安静的婴儿。

——莫里斯!莫里斯!我可不要该诅咒的肮脏的拉斯塔杂种孩子,听见了吗?我不许拉斯塔孩子进我的家门。

我看着金米,心想莫非这就是她想要的,她知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父母遇到袭击,她袖手旁观,不是因为她无法接受他们遇到袭击,而是因为她无法接受任何她不扮演主角的情况,哪怕是悲剧。唉,算她厉害。她赢了。她知道我不会说她也和他睡过。她知道我会尽量保住她一心想夺去的她母亲的理性。我几乎有点敬佩这个小贱人的刻毒了。我希望她看着我微笑,告诉我她知道我知道她知道。我母亲喊个不停,莫里斯!莫里斯!仿佛这是什么魔咒,他听见了就该立刻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