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娜·伯吉斯(第3/4页)

远处角落里的篝火照亮了三个女人,她们正在做某种伊塔食物。我傻乎乎地站在那儿,活像一个灯塔,只有脑袋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扫来扫去。我实在忍不住,我已经在寻找我那所高中的男孩和女孩了(尤其是女孩),他们在拉斯塔中找到了真正的光明,但来这儿主要是为了让上城区的父母难受。跟不用除臭剂的男人或不刮腿毛与腋窝的女人交欢的次数毕竟有限。想成为真正的拉斯塔教徒,你必须喜欢味如麋鹿的男人和味如臭鱼的女人。在场的女人为数不少,但都在走来走去。我花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她们都在拿东西给男人:食物、凳子、水、点大麻的火柴、更多的食物、大冰箱里的果汁。活身和解放个屁,要是我想活在维多利亚时代的小说里,我至少希望男人们知道怎么理个像样的发型。

金米还在我身旁,还在焦躁不安,完全不是一路上侃侃而谈得好像比我优越的那个女人了。这会儿在电话上她又是这个样子,不过我有七分钟没听她在说什么了。我知道时间,因为我看了一眼挂在门上的钟。

——将情绪能量疏导至有建设性的种族利益。大众牺牲性工作。通过教育科学、工业和个性塑造,增强大众教育,还有,还有,我刚才那些话你听进去一个字了吗?

——啥?什么?对不起,我在拍苍蝇。

——苍蝇?你的床上到底脏成什么样了?

——我不在床上,金米。我现在还能叫你金米吗?拉斯·特伦特应该给你换了个名字,总不能还叫以前的奴隶名字吧?

——他,他叫我玛利亚玛。但这个名字仅限于他、我和所有自由人之间。

——哦。

——也就是说在你选择解放自我之前是不包括你的,姐妹。

——既然你已经自由了,所以你可以回非洲了吗?

——不出所料。小特也猜到了。重返非洲根本不是加维哲学的主要论点。

金米本来永远不会用“主要论点”这种词语。说起来,拉斯·特伦敦也不会,他多半会把daughter拼成dawta,这样就可以少用几个字母了。真是有趣,金米居然能勾起我这么嘴贱的一面,但这些话顶多只会到我皮肤上或者嘴巴里,绝对不会真的说出来。金米越是绕着一件事打转,那件事就越是让她心烦意乱。

——金米,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给我上历史课吗?

——你胡扯什么?我说过了,革命必须从家里开始。

——不是床上?

——一码事。

我想说我受够了被她这么居高临下地数落。真的受够了。这时她说:

——你这个肮脏的假正经。

总算。

——你说什么?

——你,你睡他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以为谁也不会看见你?像个骨肉皮似的在他家附近晃悠?

——我还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雪莉·穆-扬说她百分之百肯定她开车经过了一个怎么看都是你的女人,昨天下午她去接孩子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在他家门外闲逛。

——上城区的棕色皮肤的姑娘。是啊,没有谁和我一样。

——她带着孩子回来的路上又看见你了。

——你给你母亲打过电话吗?

——咱知道你睡他了。

——睡谁?

——他。

——不关你——

——所以是真的了。然后你像妓女似的站在门口等他。

——金米,你就没别的事情可做了吗?比方说你母亲,狗屎制度揍了她男人,强奸了她?

——没有人强奸老妈。

——拉斯塔·特伦特这么跟你说的?还是他说是巴比伦强奸了她?来啊,跟我说啊。跟我说他是怎么说的,因为你他妈自己肯定没有任何观点。

——什、什么?什么?什么?没有人强奸老妈。没有人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