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3/4页)

“上帝啊。”她又说了一遍。

她的手机响了。她从身边沙发上的手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是马修。罗宾仍然在生他的气,便按了“忽略”。

“在你看来,”她问斯特莱克,“有多少人读过这本书?”

“现在可能有不少了。费舍尔用电子邮件把书的片段到处寄发。在他和那些律师的信里,这已经成为热点话题。”

斯特莱克说话时,一个奇怪的念头突然在脑海里掠过:奎因即使处心积虑,也不可能设计出比这更好的宣传效果了……可是他被捆绑着,是不可能往自己身上泼酸液,或给自己开膛破肚……

“书稿存放在罗珀·查德的一个保险柜里,似乎公司一半的人都知道保险柜密码,”他继续说道,“我就是这样弄到手的。”

“可是,难道你不认为凶手有可能是书里的什么人——”

罗宾的手机又响了。她低头扫了一眼:

马修。又一次按了“忽略”。

“不一定,”斯特莱克回答了她没有说完的问题,“可是警察开始调查后,他写到的那些人肯定首当其冲。在我认出的那些人物里,利奥诺拉声称没有读过这本书,凯瑟琳·肯特也这么说——”

“你相信她们的话?”罗宾问。

“我相信利奥诺拉。对凯瑟琳·肯特没把握。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见你受折磨我心生欢喜22’?”

“我不相信一个女人能做出这样的事。”罗宾立刻说道,扫了一眼此刻放在他俩之间桌上的斯特莱克的手机。

“你没有听说那个澳大利亚女人的事吗?她把情人剥皮、斩首,脑袋和臀部煮熟了,想喂给那男人的孩子。”

“你在开玩笑吧?”

“一点也没有。你在网上查一下。女人翻起脸来,六亲不认。”斯特莱克说。

“奎因是个大块头……”

“如果那是他信任的一个女人呢?一个他约炮认识的女人?”

“我们现在确信有谁读过这本书?”

“克里斯蒂安·费舍尔,伊丽莎白·塔塞尔的助理拉尔夫,塔塞尔本人,杰瑞·瓦德格拉夫,丹尼尔·查德——他们都是书中人物,除了拉尔夫和费舍尔。还有妮娜·拉塞尔斯——”

“谁是瓦德格拉夫和查德?谁是妮娜·拉塞尔斯?”

“他们分别是奎因的编辑,出版公司的老板,和帮我偷到这个的姑娘。”斯特莱克拍了一下书稿,说道。

罗宾的手机第三次响起。

“对不起,”她不耐烦地说,然后接通电话,“喂?”

“罗宾。”

马修的声音异样地哽咽着。他从没哭过,吵架时也从没表现出特别悔恨的样子。

“怎么啦?”罗宾问,声音不那么尖刻了。

“妈妈又犯病了。她——她——”

罗宾的心陡然往下一沉。

“马修?”

马修在哭。

“马修?”罗宾焦急地又喊。

“她死了。”马修说,如同一个小孩子。

“我这就来,”罗宾说,“你在哪儿?我马上过来。”

斯特莱克注视着她的脸。他看到了死亡的消息,暗自希望不是她所爱的人,不是她的父母,她的兄弟……“好的,”罗宾说,已经站了起来,“待着别动。我这就来。”

“是马修的母亲,”她对斯特莱克说,“去世了。”

这简直太不真实了。罗宾无法相信。

“他们昨天晚上还通电话来着。”她说。想起马修转动眼珠的样子,以及刚才听到的哽咽声,她内心已被怜悯和温情填满。“真是对不起,我——”

“去吧,”斯特莱克说,“替我向他表示哀悼,好吗?”

“好的。”罗宾说,一边扣上手袋的扣子,焦急中手指不听使唤。

她从小学起就认识康利弗夫人了。她把雨衣搭在胳膊上,玻璃门一闪,在她身后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