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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么回事?约瑟夫。”布朗利问道,“是谁干的?”

约瑟夫的下唇光滑而略带血色,讽刺的是,与他那灰白的脸颊、漆黑无助的凹眼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没有回答。

“是谁干的?”布朗利问他。

“是个意外。”约瑟夫小声回答说。

卡文迪什笑了出来。

“前部水手舱黑得吓人,布朗利先生。”他说,“是不是晚上这孩子滑倒了,然后就把他那屁眼摔成那个样了呢?”

布朗利扭头看看身旁的萨姆纳。

“我觉得你是在开玩笑吧。”医生回答。

卡文迪什耸耸肩。

“那地方又窄又小不说,还堆满了杂物。能走的地方不过一英寸而已。很容易跌倒啊。”

“不可能是个意外。”萨姆纳坚持说,“这个说法太荒谬了。造成那种伤只有一种可能。”

“约瑟夫你摔倒过吗?”布朗利问,“还是有什么人故意伤害你?”

“我摔倒了。”约瑟夫说。

“这不是意外。”萨姆纳再次声明,“绝无可能。”

“太奇怪了。毕竟这孩子都说了是他自己摔倒的。”卡文迪什说。

“因为他害怕。”

布朗利身子往后一靠,盯着另外两个男人瞧,然后目光又回到了男孩身上。

“约瑟夫你在害怕谁?”他问。

萨姆纳对这种愚蠢的提问感到吃惊。

“这孩子谁都怕,”他说,“他怎么会不怕?”

布朗利叹了口气,摇摇头,然后低头看被他的大手抚摸得光滑可鉴的胡桃木方形扶手。

“我是个有耐心的人。”他开口说道,“但是我的耐心显然也是有限度的。如果有人曾经虐待过你,约瑟夫,那个人肯定会受到惩罚。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们事情的全部真相。你明白吗?”

约瑟夫点点头。

“谁干的?”

“没有谁。”

“我们能保护你。”萨姆纳迅速补充说,“如果你不告诉我们是谁,这种事很可能会再次发生。”

约瑟夫的下巴都低到他的胸脯上去了,眼睛也一直盯着地板。

“约瑟夫,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布朗利问,“我是不会再问你第二次的。”

约瑟夫摇摇头。

卡文迪什说:“在船长室里待着让他都变成哑巴了。还能有什么事儿啊?我每次看到他在前部水手舱待着的时候,都听到他在笑,还跟他的朋友们在尽情欢乐。如果他在遭受任何伤害,我是说就算他真的遭受了什么伤害的话,也对他的性格没产生多大影响。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这个男孩现在处境凄惨,”萨姆纳说,“而且这个伤害他的男人还在船上。”

“如果这男孩坚持不指认伤害他的人,那就是说没有人伤害他。他只是不幸遭遇了一些意外。从我们的角度来说,也就没有什么可做的了。”布朗利说。

“我们可以找找目击者。”

卡文迪什对此嗤之以鼻。

“我们可是在一条捕鲸船上。”

布朗利对他说:“你现在可以走了,约瑟夫,如果我还要问你什么,我会找你的。”

男孩离开了船长室。卡文迪什打个哈欠,伸伸懒腰,站起来走了。

“以后我会注意让船员把他们管辖的地方规整规整。”他说到这里,冲着萨姆纳滑稽地回视一笑,“为了避免那种事件的再次发生。”

卡文迪什走后,布朗利对萨姆纳保证道:“我们会把这小伙子从前部水手舱撤下来。他可以在统舱睡一阵子。对于他身上发生的事,我深表同情,但是他既然拒绝指认,现在也只能把这件事放一放了。”

“如果卡文迪什他自己就是那个浑蛋呢?”萨姆纳说,“这可以解释那个男孩为什么保持沉默了。”

“卡文迪什身上的毛病是多如牛毛,”布朗利说,“但他不是个搞鸡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