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第2/4页)

“我会的。”

他用指尖描摹着她脸庞的轮廓:额头,鼻子,嘴唇,下巴。他说:“你为什么和我出去?”

他什么意思?有没有可能他在怀疑她的真实目的?或者这只是他把戏的下一步?

她看着他说:“你是个非常有吸引力的男人。”

“我很高兴你这么想。”他又把手放在她膝盖上,俯身过来吻她。她像今晚之前一样,让他吻了她的脸颊。他的嘴唇拂过她的皮肤,接着他低声说:“你为什么害怕我?”

甲板上有动静,是快而轻的脚步声,随后舱门被打开了。

艾琳想:威廉!

一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的脚伸了进来。女人走进船舱,关上身后的舱门,然后走下舷梯。艾琳看见了她的脸,认出她是索尼娅,那个肚皮舞演员。

她想:这究竟怎么回事?

“好了,警官。”柯麦尔说,“你联系我做得很对,所有事情我会亲自处理。事实上,你现在可以下班了。”

“谢谢你,长官。”警官说,“晚安。”

“晚安。”柯麦尔挂上了电话。这是一场灾难。英国人跟踪沃尔夫到了船屋,而范德姆试图组织一场突袭。后果是双重的。首先,自由军官运动使用那个德国人的无线电的期望将化为泡影,这样在隆美尔征服埃及之前就没有机会和帝国谈判了。其次,一旦英国人发现船屋是间谍的巢穴,他们很快会明白柯麦尔在隐瞒事实,保护特工们。柯麦尔后悔他没给索尼娅施加更多压力,迫使她在几个小时内安排会面,而不是等上好几天。但现在后悔也晚了。他现在要怎么办?

他回到卧室,迅速穿上衣服。他的妻子在床上柔声说:“怎么回事?”

“工作。”他低声回答。

“哦,不。”她翻了个身。

他从写字台那个上锁的抽屉里取出手枪,放进外套口袋里,然后吻了吻他的妻子,静静地离开了家。他钻进车子,发动引擎,然后坐着思考了一分钟。他必须征求萨达特的意见,但这需要时间。与此同时,范德姆可能在船屋那里等得不耐烦了然后草率行事。得先把范德姆迅速处理掉,然后他才能去萨达特家。

柯麦尔开动车子向扎马雷克开去。他需要时间慢慢仔细思考,但他现在所缺少的就是时间。他应该把范德姆杀了吗?他从来没有杀过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杀得了。他好多年都没有动手打过人了。而且他要如何掩盖他和这件事的关联呢?德国人可能还要好几天才能抵达开罗——即使到了这个阶段,他们确实还有可能被击退。这样一来,会有人调查今晚纤道发生的事,早晚会怪罪到柯麦尔头上。他可能会被枪决。

“勇气。”他大声说,想起了阿玛的飞机坠毁在沙漠里时迸发出烈焰的样子。

他在纤道附近停下车,从后备箱里拿了一段绳子。他把绳子塞进外套口袋,用右手拿着枪。

他反握着枪,把枪当成棍子使。他有多久没用过枪了?六年吧,他想,如果不算偶尔的打靶练习的话。

他来到了河岸上。他看着银色的尼罗河,黑色的船屋,昏暗的纤道和漆黑的灌木丛。范德姆一定在灌木丛里。柯麦尔轻手轻脚地往前走。

范德姆借着香烟的火光看了看他的腕表。十一点半了。显然有地方出了问题。要么那个阿拉伯警察留下了错误的讯息,要么总司令部找不到杰克斯,要么博格不知怎么的又把事情搞砸了。考虑到沃尔夫手头的情报,范德姆不能冒险让他使用无线电。看来别无选择,只有他自己到船屋去放手一搏了。

他刚把烟熄掉,就听见灌木丛里传来脚步声。“是谁?”他轻声说,“杰克斯?”

一个黑色的人影闪了出来,低语道:“是我。”

范德姆没认出这个声音,也看不见对方的脸。“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