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第3/9页)

“好戏开演了!”范德姆说。

“请您在纸条上签字,长官。”

范德姆在收据上签字,然后撕开信封。里面装着好几百镑纸钞。

杰克斯说:“我的天哪!”

“他们跟我说有一大笔。”范德姆说,“拿个放大镜来,下士,要双倍的。”

“是,长官。”

范德姆把一张信封里拿出来的钞票放到照片旁边,寻找着标志性的错误。

他不需要用到放大镜。

“杰克斯,看。”

杰克斯看了一眼。

那张钞票有着和照片上一样的瑕疵。

“这是假钞,长官。”杰克斯说。

“纳粹的钱。德国制造,”范德姆说,“现在我们找到他的踪迹了。”

陆军中校瑞吉·博格知道范德姆少校是个聪明的小伙子,有着劳工阶级身上常见的那种低级的狡诈,但博格一点儿也不喜欢他。

这天晚上,博格和军情处主任波维准将在吉泽拉运动俱乐部打斯诺克。准将为人精明,而且不太喜欢博格,但博格认为自己能够应付他。

他们打球的规矩是一分算一个先令,准将输得精光。

打球的时候,博格说:“希望您不介意在俱乐部里谈工作,长官。”

“一点儿也不介意。”准将说。

“因为白天的时候我一直忙得走不开。”

“你有什么事?”准将用白垩粉擦了擦球杆。

博格把一个红球击入袋,又瞄准了一个粉球。“我很确定有个相当危险的间谍正在开罗活动。”他没打中粉球。

准将俯身靠近球桌。“继续说。”

博格凝视着准将宽阔的背。应对此事需要审慎。当然,一个部门的头应该为这个部门的成功负责,因为众所周知,只有那些运转良好的部门才会获得成功。尽管如此,在邀功时仍然需要小心把握。他开口道:“您记得几周前一个下士在阿斯尤特被刺那件事吧?”

“隐约记得。”

“我对那件事有些想法,从那时起我就一直跟进。上周,总司令部的一个副官的公文包在一场街头斗殴中被偷了。当然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但我把这些事放在一起做了一番推断。”

准将把白球击入袋。“该死的。”他说,“该你了。”

“我通知总财政部留意伪造的英国货币。嘿,没想到他们真找到了一些。我让我手下的人鉴定了一下,结果发现是德国制造的。”

“啊哈!”

博格打进一个红球,一个蓝球,又打进了一个红球,然后他又没打中粉球。

“我想你留给我一个大好局面。”准将眯着眼睛审视着桌面,说,“有可能通过假钞查到那小子吗?”

“有这种可能性,我们已经在尝试了。”

“你能把那个架杆递给我吗?”

“当然。”

准将把架杆放在台面上,瞄准了他的目标。

博格说:“有人建议我们指示财政部继续接受假币,以备可能出现的新线索。”这是范德姆的提议,被博格否决了。范德姆和他争辩——这种事已经是司空见惯,真让人厌烦——博格不得不呵斥一番把他压下去。但这种事没人说得准,万一出了岔子,博格希望能说自己是征求过上级意见的。

准将从球桌上直起身来,考虑了一会儿。“其实取决于这牵涉到多少钱,不是吗?”

“目前为止,几百英镑吧。”

“这可不少。”

“我实在不觉得有必要继续接受假钞,长官。”

“很好。”准将把最后一个红球击入袋,开始打彩球。

博格记了下分数。准将得分领先,但博格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

“间谍这件事你是派谁去办的?”准将问。

“那个,基本上我是亲自过问——”

“是的,但你派的是哪个少校?”

“范德姆。”

“啊,范德姆,那小子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