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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江南并不习惯旁人帮她宽衣,所以不再需要小秋在旁伺候,她宽衣后坐在铜镜前取下发髻上的木兰花簪,将簪子放到妆奁里时目光落在了前边她沐浴前取下亦放在妆奁里的那对珍珠耳坠上。

她看着那对耳坠子许久,这才站起身吹熄了灯躺到床上。

外边小秋等着瞧见她屋里的灯火终是熄了,才放心地去歇下。

然而孟江南躺在床上比昨夜更难入眠。

她的脑子里纷纷乱乱无数的事情,唯有想到向漠北时,她的心才能够安宁下来。

又是需要紧紧抱着他的枕头将脸半埋于其中才能渐渐入睡的静夜。

嘉安卷子答得可好?睡得可还好?身子可还好?可瞧见她绣在被套边沿上的小刺猬与小鱼了?

想到向漠北瞧见那小刺猬与小鱼时的神情,孟江南情不自禁地抿嘴笑了。

笑过之后,她渐渐睡了去,心里想的都是向漠北,不再去想与苏家有关的一切。

她睡着时迷迷糊糊在想,她明日要去棘闱外边等嘉安,她想快些见着他。

许是总觉心底的那一股子难过像浓墨一般难以化开的缘故,孟江南今夜尤为想念向漠北,若非棘闱是她去不到的地方,否则她怕是早已飞奔到了他身旁。

翌日,孟江南到梅林练过基本功,再在萧筝的教导上练过匕首的各式用法,尔后每一招式独自练过数十遍后,便回听雪轩换了身衣裳,带着小秋迫不及待地坐上马车,让向寻驾着往棘闱方向去了。

此时离午前开棘闱大门放第一牌让已经答完卷子的考生离场的时间还有半个余时辰,寻常由宣亲王府去往棘闱的道路并不会拥堵,今日亦然,现下过去不仅时间绰绰有余,甚至是过早。

然而孟江南在府上等不住,非要早早地过去,生怕自己会晚了似的。

小秋看她迫不及待的模样,忍不住低下头抿起嘴偷偷地笑。

“小秋你笑什么?”马车还在路上,孟江南尚有心思瞧着旁人旁事。

“笑小少夫人您呀!”在孟江南面前,小秋甚么都敢说,“小少夫人是想极了小少爷,等不及要见到了小少爷呐!”

这若在以往,孟江南已然红了脸,但眼下她却是笑着点头,笑盈盈地坦然道:“是呀,我想他了。”

她是真真想嘉安了,没甚么羞于承认的。

然而本以为绰绰有余的时间,路上却是被耽搁了。